第二十九章 含香閣(7)(2 / 2)

眾人皆是一驚,不明所以。

周通目光向羅平方向一瞥,向著蕭玉樓道:“玉樓兄,習武之事當循序漸進,豈能急於一時。”

蕭玉樓抬手一揮,道:“無妨,正是讓在座各位指導指導。”

沈雄這時笑道:“玉樓兄這一手可真是令沈某打開眼界,當真是胸襟廣闊。”

要知江湖中人哪一個不是對自己的武學諱莫如深,蕭玉樓膽敢這樣做,自是認為即使讓你知道了,我又何懼,不愧是狂刀,霸氣無雙。

羅平和譚成俱是渾身一震,對蕭玉樓又多了幾分忌憚。

蕭陌“啊”的一聲,回過神來,訝道:“爹,你這是…”

蕭玉樓眼睛一瞪,喝道:“要學就不要廢話。”

蕭陌見蕭玉樓這般樣子,知道是認真的,雖然猜不透蕭玉樓此番作為到底有何深意,但他如今心境不同,經過初時的不知所措,現在已經完全平靜,當即笑道:“好,既然如此,孩兒聽命就是。”

蕭玉樓大笑道:“這才是我狂刀的兒子。”

眾人這時皆都一言不發,俱是想看看狂刀到底有何奧妙之處。羅平譚成兩人更是目光爍爍,凝神靜聽。

蕭玉樓站起身來,突然問道:“陌兒,若是你遇到一個無法抵禦的對手,你會怎麼做?”

眾人皆是被這個問題所吸引,沉思起來。

蕭陌默想片刻,沉聲道:“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聞言,眾人俱是心頭一凜,想到若是蕭陌學武有成,江湖上必定又是一個狂刀。

蕭玉樓卻搖搖頭,笑道:“陌兒何必做違心之言,為父被稱為狂刀,固然狂,但又不傻,打不過當然逃了。”

蕭陌麵色一抖,訕笑兩聲,他的確是暗忖蕭玉樓的心思答話,他猜測蕭玉樓此番作為,一是確要教他習武,而更重要的是希望通過教導刀法之時,給予對手強大的震懾,哪知蕭玉樓卻道出這等出人意料之語。

周通幾人皆是啞然失笑,但是其後卻立刻陷入沉思,而羅平和譚成則心頭一凜,寧死不屈固然令人敬佩,但知曉進退的這種對手才是令人最為毛骨悚然的。

蕭玉樓目中迸出精光,向著蕭陌道:“所以為父首先要教你的就是逃生的刀法。”

蕭陌疑道:“還有逃生的刀法?”

蕭玉樓笑道:“當然,否則怎麼逃,你以為為父這麼多年就真的沒有遇到難以匹敵的對手,但最終都是我活下來了。”頓了一頓,目光向著羅平譚成兩人一掠而過,又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所謂敗中求勝,一進一退才是至理。”

蕭陌點點頭,道:“如何才能敗中求勝?”

蕭玉樓拿起刀,伸手揮動幾下,道:“暗中窺視,一擊即中。”

蕭陌搖搖頭,臉露茫然之色。

蕭玉樓將身體轉過去背對蕭陌,道:“你現在知道我的刀在哪嗎?”

眾人皆是若有所思。

蕭玉樓又道:“你知道我刀將如何出手嗎?”不待眾人反應,立刻又道:“你知道我刀鋒即將所向何方嗎?”

眾人俱是心頭一凜,想到一句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蕭玉樓轉過身,看著蕭陌道:“陌兒你可懂?”

蕭陌點點頭,又搖搖頭,道:“知易行難。”

蕭玉樓聞言大笑不止,道:“對,武學之道正是如此,若是沒有大毅力,根本無法將武學練好。”目光向著廳中一轉,又道:“你看在座各位哪一個不是經曆過一番生死才磨礪出來的,要知寶刀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周通微微頷首,道:“不錯,正是這番道理。”

沈雄笑道:“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蕭陌點點頭,目中透出堅毅的神采。

這時蕭玉樓又道:“陌兒,常人習武都是先學架子,擺招式,其後經曆磨礪之後,融會貫通才算的上是一流高手,但狂刀卻沒那麼多東西,我們隻做一點。”頓了頓,眼中射出炙熱的光芒,沉聲道:“那就是破勢。”

他見蕭陌一臉茫然的樣子,笑道:“現在你不懂很正常,你可以試想一下麵對海嘯來臨時心中是什麼感覺?”

蕭陌沉吟半晌,喃喃道:“無力,不知所措,一切都是頹然的。”

蕭玉樓道:“不錯,那就是勢,以勢破勢,以勢破招,在這種強大的力量麵前,你的任何招式都毫無作用,而我的刀法就是追求這一種無與倫比的勢。”

眾人皆是渾身一震,立刻明白到蕭玉樓為何會得到狂刀這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