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響午。
藍浮影在丫鬟小枋嘰嘰喳喳的叫聲中,渾渾噩噩醒來。
她毫無力氣的扒拉碗裏的稀粥,鬱悶道:“小枋子,若是以後有人敢娶你,跟小姐我說,小姐我一定雙手雙腳同意!”
小枋忙碌的手不停歇,雖低著頭,卻應對自如道:“小姐,小枋要伺候小姐一輩子,不嫁。”
藍浮影聽聞,氣憤的把碗一推,蹙眉握爪道:“這可不行!女孩子家家可都會思春的!小枋子,不要像王嬤嬤那樣老了才後悔。”
丫鬟小枋默了默,才道:“王嬤嬤是宮裏皇上的奶娘,自然是不能嫁人的。”瞟了一眼石化的藍浮影,“而且小姐,你是不是又讓小婉這個妮子從宮外帶了什麼書?”
察覺自己不小心說漏嘴,藍浮影捂住嘴,朝小枋子無辜的笑著,便快速提起裙角,一溜煙地逃走,生怕被小枋子嘮嘮叨叨半天。
小枋看著自家小姐的背影,不禁搖搖頭,繼續手中的活,小姐什麼都好,但活潑過頭了,全然沒了端莊,以後找不到好夫婿可怎麼辦。
不知被丫頭掛念的藍浮影跑到屋前的一片桃林,此月已是桃花盛開之際,縱然是極小的風拂過,也能聞到一陣淡淡的清香。
藍浮影最喜愛桃花。花香淡雅,是她最喜的一種味道,這是其一,其二小婉子給過她的書裏,便是有好幾處是窮秀才在桃花樹下承諾於富家千金的段落,那幾篇煽情的令她好幾天都不想進食,真可謂“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藍浮影把她記憶處的詩詞翻了出來,竟找不到更好的代入那時的情景,隻能用稍微傷感的詞來解決現在的尷尬。
不知不覺,她走了大半個時辰也沒尋到一個奇跡,不過,比起桃林裏遇到窮秀才,她更愛在漫天花瓣下奏曲的樂師。
藍浮影不止一次到過悅伶院,裏麵全是一些上了歲數的冥頑不靈的古董,最小的都可以當她爹了,這怎麼還能實現她與俊美樂師的幻想呢,她也去埋怨過皇帝藍世天,又被擋了回來,隻能帶著一肚子的遺憾漫步在這林子中。
“姑娘,姑娘!”
藍浮影投入到糾結的心思中,聽到聲音,愣是分不出男女,當做了過路的宮女,也就擺擺手,表示別吵她,她現在很不爽,不爽到想揍人的思維中。
“姑娘,姑娘,在下……”聲音驟然大了幾倍,嚇得藍浮影猛地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溫文爾雅的青年男子,看是比清秀更俊一點,更妖孽一點,藍浮影恨不得腦袋裏裝滿了墨水,否則也不會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能形容俊美男子。
細細回味所學之詞,覺著有兩字最合眼前男子,冷清。
男子有著明亮的眸子,劍眉下卻有著桃花一般的眼,高挺的鼻子,淡薄的唇抿著揚起從容淡然的疏離的笑容,衣著繡著青竹花紋的錦色袍服,白色的緞帶纏繞在他墨發上,用一句書裏常用的話,好一個磨人的妖精!
藍浮影回過神,抿過嘴,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送上門來的羔羊,說著說著就來了,自身運氣也忒好了吧。
男子畢恭畢敬作揖後,頂著火辣辣的目光,難為他還和煦的笑著,問道:“姑娘,在下莫夙城,敢問姑娘怎樣才能出得了這片林子?”
“喲,你叫我什麼?姑娘?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哪裏?”,藍浮影剛要說幾句輕佻話,怕嚇著他,出口的喲轉了個彎,改成尖酸刻薄的話語,她懊惱著,想來肯定是小婉子的書毒害慘了她,自己一個好好的清白女子不能就這般毀了,以後定要好好罰她,藍浮影漆黑的眼珠子倒轉著莫夙城,“自然,這裏是皇宮……難不成是哪位夫人?!還請夫人見諒。”莫夙城露出歉意的笑容,道:“莫某初來皇宮,被皇宮的富麗堂皇所驚呆,走著便迷了路,還望夫人恕罪。”
藍浮影不耐煩的打斷他:“難不成後宮的女子便都是夫人?真是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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