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沒怎麼跟我說他的事,我隻是知道他喜歡清靜,不想參入世事的紛爭,他好像還參過軍,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鍾紫說。
“他參過軍麼?什麼部隊?”
“我怎麼知道,他又不說。他參軍的事也沒跟我說過,隻是一次喝酒的時候透露了一點,其實是他說漏了嘴,他不想讓我了解他的過去。”鍾紫說。
“他是一個謎?他的故事一定很傳奇,很精彩。鍾紫,阿爸平時都幹些什麼?”龔勇兵問。
“他教我學武,教我打獵。我總覺得他教我打獵的時候跟教我打人一樣。”
“打人?打什麼人?”
“打人就是打人呀!比如我們是獵人,他把獵物當成我們的敵人,告訴我怎麼對付敵人呀!對了,我們的獵槍不是獵人的槍,而是當兵的人槍,我就是跟他說槍的事,他說漏嘴了,他說那槍說軍人的。你想,軍人的槍,他不是軍人麼?還有,有個晚上,我看見他在擦短槍,就是手槍。你說他是不是當過兵。”鍾紫說。
“他的確是當過兵,他為什麼又躲到這個深山來了?難道他是……”
“龔勇兵,你懷疑他是逃兵麼?不許這樣懷疑阿爸!我想,他肯定是別的原因才到這裏來的。”
“能是什麼原因呢?”
“我們小孩子怎麼知道?比如,他為人正直,看不慣當官的耀武揚威,他跟軍官鬧翻了,一氣之下殺了軍官;又比如,他看見各個軍隊你殺我奪的,對老百姓沒有好處,他不當兵了。反正我想,他不是怕死而當逃兵的。”鍾紫說。
“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別亂猜測了。反正我認為阿爸是好人,要不,他不會救你這個小叫花,也不會收留我。”龔勇兵說。
“龔勇兵!你以後別把小叫花掛在嘴上!以後我聽見你這樣說我,對你不客氣!”鍾紫抬起頭坐起來,瞪著龔勇兵。
“我,你,你本來是小乞丐,當過小叫花,還怕人說麼?真是的。”
“你還敢說?我小叫花怎麼了?我當過小叫花就一輩子小叫花麼?你說,以後還這樣說我不?”鍾紫捏著龔勇兵的耳朵,咬著牙。
“好,我以後不說了,你別掐我的耳朵庚子呀!你放開我!”
“不說了?”
“不說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龔勇兵說。
“記住了,你以後不能再說了。”鍾紫說。
“我不說了,我說了以後不說了,你放手呀!”
“我給你長長記性!”鍾紫說著用力扯了下才放手。
“啊呀!”龔勇兵大叫一聲,用手捂著了耳朵。
鍾紫站起來,說:“走,跟著我去摘野菜。”
“摘野菜?”
“野菜才好吃,比人家種的蔬菜好吃多了。”鍾紫說。
“你帶我去抓野兔吧,野兔不是更好吃麼?”
“你以為野兔那麼好抓麼?很難找到野兔的。你放心,阿爸回來的時候說不定在路上給你抓野兔了,他還要給你補身子,讓你恢複呢!”鍾紫笑著說。
“阿爸抓野兔給我補身子,你呢?你打我,還掐我耳朵庚子,我吃了野兔肉不也白吃了?”
“你不許跟阿爸說我打你了,更不許說我抓你耳朵庚子了!明白麼?”
“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阿爸心疼你,會罵我的!”鍾紫說。
“你知道阿爸會罵你,還這樣對我?”
“你自己不聽話,還氣我,怪我?告訴你,你如果說漏嘴了,我被阿爸罵了,我對你,嘻嘻,你知道的。”鍾紫笑看著龔勇兵。
“你別這樣對我,溫柔點,行不?女孩子不能比男孩子還凶吧?”
“對你不凶點,你知道厲害麼?走,扯野菜去!”鍾紫說著自顧朝著前麵走去,龔勇兵看著她,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龔勇兵跟在後麵,心裏說,你一會兒溫柔似水,一會兒凶猛如狼,我跟你怎麼相處呀?
“快點兒,跟不上我麼?”鍾紫沒聽見龔勇兵說話,回頭看了看。
“誰跟不上你了,你跑我也能跟上,我是在山寨裏長大,在山寨裏生活的,你忘記了?”龔勇兵不服氣地說。
“你在山寨裏出生,在山寨裏長大就能追上我了?那好,我跑了,你要是能抓住我,以後我聽你的。”鍾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