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大氣奢華的灼棲宮,楊佩夕不得不歎服。自打是從小見過不少大富大貴,也比不過這漢白玉砌台階,玉翡翠作欄杆,百年楠木做棟梁,琉璃做宮燈,金絲做布帷的灼棲宮啊。天家氣派,楊佩夕心下暗襯:這賢妃乃當朝威遠將軍李丹照之小女。李將軍雖與父親不和已久,但都是朝中位高權重的人物,麵子上自是要互讓三分。李將軍為人豪爽,家中雖妻妾眾多,但子嗣單薄,膝下隻有二子一女。原配夫人給他生下的長子李旭,次子李弦及三女李環皆為庶出。這賢妃李環一介庶女出身,竟能在宮中位居目前眾妃中的最高的賢妃位,掌握後宮,除去其姨母,即李將軍之妹李氏為先皇皇後,今聖上嫡母,如今的仁聖皇太後在宮中照撫外,其本人必定也是個厲害人物。心中思襯著,楊佩夕踏進了灼棲宮。
正殿中已有一群鶯鶯燕燕在座。楊佩夕的目光落在主位上的那美女子上,頭戴琉金步揺朝陽五鳳掛珠釵,大大小小的其他若幹簪子綴在精心綰好的金絲八寶攢珠髻上,身著紫色繁紋烙金琉璃衫,係著梨黃色雙鴛鴦鏤寶珠絲綢裙,雙足踏白玉宮履,狹長的鳳眼,微眯的眼眸,抿著雙唇,青蔥般的嫩白手指上鑲著彩繡黃金的蘭蔻指甲。神態中透著一股慵懶。楊佩夕凝眸細看,那主位上的女子繁瑣的宮裝下的肚子已然微微隆起,頓時一陣明了:位居高處,管轄六宮,又身懷龍嗣。今上登基至今不滿半年,尚無所出,這頭胎就落在這賢妃身上,料想這賢妃離貴妃,乃至皇後之位隻怕是不遠了。這庶女出身的賢妃隻大不簡單呢。
楊佩夕已走至殿中,俯身一拜,俏聲道:“臣妾楊佩夕拜見賢妃娘娘及眾位娘娘。”殿中頓時靜下來,“呦,這不是昨個兒新晉的夕貴人嘛?果然是美人兒一個,難怪皇上一進宮就巴巴地封起貴人來了,這樣兒連我這當姐姐的都自愧不如呢。”出聲的是坐在左首的淑妃劉映月,楊佩夕向著淑妃一拜“姐姐過獎了,妹妹隻是略有姿色,放在姐姐這兒便隻算個合眼,哪兒能跟姐姐傾國之色比呢?”未等淑妃開口,右首的芸昭儀笑著開口了“這夕姐姐還挺會說話的嘛,賢妃姐姐您看是吧。”眾人聽她這麼一說,都看向主位上的賢妃。李環笑盈盈地道:“夕妹妹果真是個標致又懂規矩的人兒,今後也是同眾姐妹一同服侍皇上,要知道姐妹間多謙讓,如今都是一家人了,沒什麼過不去,了不結的事兒了,夕妹妹你說姐姐說的對吧。”“姐姐說的自然是極對的,妹妹當會謹記在心。”楊佩夕柔聲應下了。“說了這麼多,本宮倒是忘了,夕貴人快入座吧。”賢妃似是才記得什麼,命宮人在末位添了座位,楊佩夕直了直酸麻多時的雙腿,低聲道了謝,不動聲色地入了座。就安分地端坐,待眾嬪妃到齊了,除了偶爾被人提及時柔聲笑應幾句,便不在聲響。賢妃的話倒也不多,待眾人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便遣散眾人,楊佩夕起身同眾妃一同拜辭後,抬頭凝視了主位上正笑對諸妃的李環,轉身出了宮門,回碧落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