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白玉小手在自己眼前龍飛鳳舞,一股股香氣傳入秦昭鼻中,蕩漾起陣陣春心。
這香氣,不是來自古代富商豪門洗手所用的辛夷、良薑,而是少女身體發出的陣陣芬芳。秦昭微一睜眼,溫柔正在他的額上擦著粉霜,一滴滴晶瑩的汗水從她光潔的額頭上滑落。
感受著青蔥玉指處傳來的陣陣涼意,秦昭忍不住“噗”地笑了起來。
“你小心點,妝麵都亂了。”溫柔怒嗔道。
隨著眾人低聲驚呼,秦昭站立起身子,竟是一副老態龍鍾的老嫗形象:眼角皺紋如山壑、兩腮一抹紅、張嘴就漏風的牙齒。
李大姐拉著秦昭的手,口中讚歎道:“溫大小姐的手藝真是沒得說,剛才還一大小夥子,現在就得開口叫‘婆婆’了!”
眾人齊齊大笑起來,秦昭摸著自己被篡改的麵目全非的臉頰,心裏真是叫苦連連。
秦昭心想:古書上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還以為古代沒有易容術呢,看來朱熹老爺子對經典的解讀實在太過荒謬。
“事不宜遲,請秦郎與老夫立刻趕往莊內。”溫老拱手催促道。
秦昭衝著眾人拜個四方揖,隨著溫老、溫柔上車趕往莊園。
溫老的高蓋大車,車框和輪輻間統統塞滿麻布,輪廓上還纏了一圈蒲草。車輪行駛在青石官路上,竟然感覺不到一絲顫動。以這車的舒適豪華,也算得上是三國時代的“勞斯萊斯”了。
素紗薄板、雕梁畫棟,亭台軒榭,溫家不愧是遼東第一富豪世家。七拐八拐的走進正堂大廳,視線竟然豁然開朗。一方紫檀木案幾,上麵放著銅製鶴嘴油燈和幾卷書冊。一扇翠竹屏風將大廳隔開,屏風閃耀翠竹墨綠,整間大廳大氣中竟也生機盎然。
“秦兄弟且坐,待老夫為你引薦一位豪傑!”
分賓主坐好以後,溫老對著家老一陣耳語。
不多時,大廳門口便站立一人,秦昭登時眼前一亮:九尺身形、麵闊耳方、怒發披肩,手中一把百斤多重的雙刃開山斧威風凜凜,正是多日未見的潘鳳潘無雙!
溫老身起一揖:“潘壯士請坐,老夫為你引薦鹿嶺豪傑秦郎認識。”
因為秦昭沒有字號,所以溫老隻得以“秦郎”稱呼之,也是當時的一種敬語。
潘鳳微一抱拳,臉上一副羞慚神色:
“某家潘鳳,見過秦英雄!”
秦昭心裏好笑:不就是被我們打敗過一次麼,不至於慚愧成這樣吧!
溫老不知二人故事,倒還笑著解釋自己與潘鳳認識的經過:
“老夫前幾日路過黑林溝,路上被一隻豹子襲擊,若非碰到潘壯士,老夫這條命恐怕早就交代了!”
秦昭點點頭,心道:以潘鳳的武藝,就算你碰上十頭豹子,他那一斧頭下去,那群豹子連骨頭都剩不下。
潘鳳擺手道:“潘某更要多謝老莊主收留之恩,某一身武藝,總算有了用場。”
溫老擺手擺手,手中酒樽一舉:“鹿脯燕酒,老夫敬二位壯士!”
三人舉樽一飲而盡,溫老最不勝酒力,臉色已顯微紅。
家老自門外進來,雙手恭敬捧著一把寶劍。見到那劍匣紋路,潘鳳的眼珠裏立即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