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不住搖頭歎息，道：“年輕人，這上爻是否要開？”
看皇天的外相，將來定是大又作為之人，沒想到最終結局卻是這樣。一不小心滑下了萬丈深淵，曆經千辛萬苦又爬了上來，卻沒想到再次掉了下去。
命，這就是命，無法逃避。
這一次，將萬劫不複。
“開，為什麼不開，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能糟糕到什麼程度。”
皇天就不信這個邪了，倒要看看這最後一卦到底是什麼卦。
“沒問題。”老先生很快就搖了出來，算了算，道：“上六，坎卦！”
“去他媽的坎卦！”皇天都想罵娘了。
坎為水，為險。兩坎相重，險上加險，危險重重。而這坎卦，就是從坤卦而來。也就是說，這三卦之間都是有聯係的，就像是過去、現在、未來是有不可斬斷的聯係的。
“坎卦，怎麼解呢？”千落皺眉，知道這並不是好卦，問道。
皇天無比惱火，道：“這不是要害死人嗎，起起落落之後，最後的結局卻是萬劫不複。”
“命運就像是曲折迂回的大河，無論中間有多少分支或是險阻又或是順暢，起點隻有一個，終點也隻有一個。你曾經是龍中之龍，後來被打落了下來，最後還是會走到六五，龍戰於野。可惜的是，最後一卦是凶卦，這就注定你會再次走上重複的路，不同的是，這次掉下去，你再也沒有機會爬起來。”
老先生憐憫的看著皇天，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最後還是被打回了原點，誰能接受？
皇天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遞了一根給老先生，隻是他推手拒絕了。
聽老先生這一解卦，千落也算是明白了。隻是，這一卦不但是替皇天卜的，也是替七界卜的。也就是說，這也是七界的命運。
難道這次破道將會萬劫不複嗎？
一旦失敗，象征著什麼，七界億萬生靈的毀滅，這代價太沉重了。
“有解嗎？”千落道。
“無解，至少不是我有能力解的。”
千落將目光看向了皇天，這打擊太大了，無論你如何努力，命運要毀滅一個人，你能逃得過嗎？
這就是命，一切早已注定了。
悲哀啊，任你手段通天，都無法扭轉乾坤。就算是強大的天，也無法鬥過命，敗下陣來，這一敗就敗得潰不成軍。
“謝謝你為我卜卦。”皇天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道：“千落，我們走吧！”言畢，抓著千落向山下走去。
“年輕人，相見即使有緣，留個名字吧！”老道人喊道。
皇天停了下來，道：“皇天。”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道觀前，老道人看著皇天離去的背影，喃喃道：“皇天，天中之皇，天上之天！這……隻是巧合嗎？”
“在想什麼呢？”千落低頭看著皇天，道。
皇天頭枕在千落玉腿上，雙腳放在八角亭長長的石凳上，聞著千落身上散發出的清香，似乎很愜意。
這是回天觀山腰上的一個亭子，有點偏僻，卻時常有人從路邊經過。皇天此舉可謂是羨煞旁人啊，他們真恨不得躺在千落腿上的是自己。
“我在想啊，要是這次破道戰七界這一方失敗了，我們這些修士能有多少能活下來，或者是一個都沒有？”
千落笑道：“我們現在隻能算是一個小修士，與遠古大神級別差遠了。關於這一點，我不相信那麼多太古神沒有一個人能算的出來。既然他們知道沒有成功的機會，卻仍然不顧生命的熱血染九天，勢要破掉六道，就是為了爭取一絲希望。雖說這一卦的結局並不好，你不是也說了嗎，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無論怎樣，我們不是盡力了嗎。這樣，就算是失敗我們也可以問心無愧了。人生追求的不就是過程，結果無所謂。就像是普通人，明知道到頭都是一死，卻仍然堅持不懈的努力著，是一個道理。”
皇天道：“道理我也懂，隻是有時候就是想不通啊！為什麼諸神要破道，明知道是必死的局麵，卻還是渾然不懼的用數量去填這個坑，值得嗎？”
“就連你們九天都在幫諸神，而且他們可以這麼勇敢的去挑戰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對手，這其中肯定是有一股信念在支撐。至於動機是什麼，就不是我們能懂的，等到了那個地步，就自然清楚了。”
“你說的沒錯，太古諸神的這股信念確實值得學習。可是，背後畢竟是七界蒼生的性命啊！”
“也許……”千落似乎是抓住了什麼，思索了良久，道：“也許，諸神正是為了保護背後的七界，這片屬於自己的家園才不得已才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