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山乃是大周南方一座大山,連綿上百裏,壯麗險峻,大山深處人跡罕至,幾無人煙。
不過靠近上方山最高的山峰邊,半山腰處有一座小小的道觀,占地不足一畝,三兩間瓦房,牆上滿是青苔,顯得有些破敗。
道觀外有山泉彙聚的水潭,此時朝霞初升,水潭上霧氣彌漫,潭中有一隻玄龜,爬在一塊潔白無瑕的白玉之上,昂首望天,一動不動。細細觀瞧,卻發現玄龜鼻孔有兩道莫名的氣息隨著它的呼吸在吞吐,赫然是在修煉。
此時又有一隻白牛搖搖晃晃走到潭邊臥下,接著又有白兔、九尾狐、胭脂虎等奇珍異獸陸續來到這裏,幾乎把道觀前的空地圍滿了。
不過還是有兩個位置空了出來,再等片刻,隻見道觀大門打開,從中出來一老一少兩個人,那位置正是為二人留著。
二人均是道士打扮,對眼前的情景視而不見,徑自來到空下來的位置盤膝坐下。
年老的道士麵相奇古,手拿一柄拂塵,留了兩寸長須,神情無悲無喜,眼睛似閉非合。
隻聽他對那少年道士言道:“周衍,當年你拋家棄業跟我學道,貧道雖感你心誠,不過你我無師徒之緣,並未把你收為弟子。
故師門之法你修習不得,而傳你的《大道直指長生功》乃是我無意中得來的,雖也是無上功法,但一來此法進境緩慢,對資質與心智要求極高,二來此功法中不含術法,使用其他術法則要大打折扣……因此想要以此功法成道也是極難,非大毅力大智慧可以修成得道。”
“當初貧道也是有感你求道之心甚堅,才傳你此功法,也算是酬你這三年陪我隱居此處的苦悶……至於日後你成就如何,還需看你的造化。”年老道士說著,又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說道:“此物乃是老道這些年研究的心血,同樣不是師門之物,也一並傳給你了……”
說完話,老道揮了揮衣袖:“去休!去休!”
隻見的他身影漸淡,原來坐著的地方依然空無一人。
那群圍在此地的異獸皆是大驚,它們大多還不通人言,但已是有了靈慧,每十日來此聽老道說法講道,最長時間的已有三年光景,想不到今日老道會離去!有些大聲悲鳴,甚至眼角留下了淚水。
他們異獸修行不易,多是靠本能修煉,碰到一個能點化他們的高人很難,大多數是終其一生也隻能渾渾噩噩的在深山中繼續做著畜類。或是為人族練氣士所殺,或是被同類所迫。
周衍拿著手中的書冊悵然若失,想不到這日還是來臨了。他本是大周的世家大族之嫡子,因為知道些常人不知道的隱秘,知道這個世界很是廣大,大周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國家。
更是知道這個世界有著奇人高士,書中稱他們為煉氣士,移山倒海也隻是尋常,修行高深之人,上查日月,下探九幽都是有可能的。
小小年紀的他暗暗打定主意要成為一個練氣士!
在他十六歲那年,父母雙雙亡故,請來了一位老道為二老做法事,正是這位老道——化生真人。周衍最開始是沒有發現化生真人的異常,但是在法事即將完成的前幾天,有個孩童玩鬧,不慎從樹上摔下。
眾人本以為那孩童定死無疑,誰知上前查探才發現孩童全身上下好好的,隻是受到些驚嚇。眾人甚是奇異,不知為何那孩童從樹上掉下卻是無有半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