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驅散了一眾輕騎之後,五百名真神之劍就謹慎的停在了紮希達的護衛隊外圍,並不靠近。
在確定了來人身份後,紮希達也很糾結。按理說,真神之劍是一支超然於帝國之外的特殊部隊,應該是保持中立的才對。但是考慮到阿布丹傑的另一個身份,紮希達又有些不確定這一點。
在率軍到來的時候,紮希達曾經確信自己的弟弟阿布丹傑絕對不會對自己下手。然而在被伏擊後,紮希達也開始懷疑了——萬一他的這個最小的弟弟,才是隱藏得最深也最陰險的一個呢?萬一真神之劍已經投靠了阿布丹傑呢?盡管這些事情聽起來都不大可能,但紮希達並不敢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這些事情上。
出於安全的考慮,紮希達便沒有從衛隊的保護下出來,而是派了麾下武士出去答話。
看到對方的正主並沒有出來,持劍者便冷笑了一聲,將寶劍收好,翻身下馬,徑直離開隊列朝著衛士們走了過去:“我要見紮希達王子殿下。”
聽到這句話,衛士便有些不痛快,卻又無可奈何——作為同時受到大祭祀和蘇丹祝福的持劍者,對方身份超然,甚至還在王子之上。
這樣,衛士便對著對方行了個禮,之後為轉身請對方進入衛兵的陣列裏。
見到持劍者到來,紮希達也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即笑著對對方行禮:“啊,尊敬的持劍者,一定是真神將您和他的劍送到我的麵前,幫助我度過災厄。”
“您客氣了。”毫無感情色彩的對著紮希達還禮,持劍者仍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是阿布丹傑王子請求我前來迎接你們,因為他擔心可能會有人對你不利。”
“這真是令人感動的兄弟之情啊。”聽了持劍者的話,紮希達便不僅感慨起來。然而,在心底裏,他對這話是一點都不相信的——迪德人的傳統注定了五個兄弟之間隻有一個能活到最後,阿布丹傑太仁慈而不願意殺死自己的弟兄到還有可能,要是說他會幫助注定要取他性命的人活下去,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對於這個反應,持劍者絲毫也沒有意外的表示,隻是停頓了一下等紮希達說完,才接著開口:“阿布丹傑王子殿下不希望看到兄弟間的互相殘殺——無論是對帝國還是信士,這都不是好事。”
聽到這話,紮希達頓時驚疑不定起來——聽起來,對方更象是在替阿布丹傑傳話!難道說真神之劍已經投靠了他的小弟弟?
但是隨即,大王子就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即便是薩布拉罕帝國毀滅之時,都不曾見過真神之劍采取行動,就更別提現在了。而且,一開始,對方說的也是“請求”——這使紮希達安靜了下來。
之後,紮希達露出了悲憤和無辜的表情:“哎,如果有選擇,誰願意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可是您已經看到了——就算我不打算殺害自己的兄弟,而隻是打算和我的小弟弟敘一下兄弟之情,也有人想要我的性命呢。”
顯然的,這是一個毫無誠意的托詞——盡管並不確定是誰最先向所有王子派出刺客的,但開戰的事情,顯然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至少,自從阿布丹傑王子躲避到東方來之後,就再沒有哪個王子試圖殺死過他。
然而,持劍者對此並不在意:“你們的父親留下那樣的遺命,也是不希望你們的雙手沾滿自己兄弟的鮮血。我所沒有想到的是,你們卻會選擇最愚蠢的做法。”
不想讓新任的蘇丹雙手沾滿自己兄弟的鮮血?聽到這話,紮希達便在心裏冷笑了一下——父親是被祖父指定為蘇丹的,而在父親的地位確定之後,其它的兄弟和他們的妃子、子女們就全部被祖父下令殺了,而行刑者正是這些真神之劍——因此,對帝國而言,那些死者是“蒙真神寵召”了。
這是迪德人的傳統——如果父親在死前指定了繼承人,那麼剩下的四個兒子和他們的妃子、子女也勢必都會被真神之劍殺掉——然而現在父親在來得及履行自己的職責前就死了,那麼剩下的事情顯然就隻能由真正的蘇丹的繼承者來親手完成。
“我們別無選擇,尊敬的持劍者。”盡可能真誠的看著對麵的武士,紮希達露出為難的表情,“蘇丹大位隻有一個,而除了我那善良的小弟弟之外,沒有人願意退讓——就算我們不在乎蘇丹大位,我們也得為我們的女人和孩子的性命著想。”
持劍者搖了搖頭:“如果你們真的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就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皺了下眉,紮希達越發不確定眼前的武士到底是為什麼才來找到自己的了——如果說對方是來做說客的,他所代表的又是誰呢?阿布丹傑?還是大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