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是一肚子委屈的兩個婆娘聽了克裏格的話,便放鬆下來,分別在克裏格兩邊坐了。這些日子裏,既要處理要塞裏的日常事務,又要應對一些突發事件,著實使兩個女人心力交瘁。此時見到克裏格回來,便有種卸下重擔的感覺。
坐在兩個婆娘中間,克裏格也讓自己放鬆了下——這些日子裏便是不斷帶著隊伍征戰廝殺,他也有些倦了。
抓著婆娘的手,克裏格便又有了個驚人的發現。因為手掌地方不大,不易加工,無論是鱗甲還是鎖甲,在手甲的地方便都是兩個筒,一個包裹拇指,另一個則將四指包進去。然而他這兩個婆娘的手甲,竟一如臂鎧般處理,每個指節俱是兩個半圓的弧板對接成的圓筒,又做了精巧的關節聯在一起!
就在克裏格為了這兩套鎧甲的做工而讚歎的時候,他部子裏的長老們紛紛走了進來。接下來,則是雷娜、布羅克老爹、哈維斯、戴亞等人。
看到最後一個人也走進了會廳,克裏格便皺起了眉頭:“紮卡夫呢?”
聽到這個問題,一眾留在要塞裏的人便尷尬起來。
“他在監獄裏。”盡管克裏格有說過堡子裏的事由旁人說的話,最終還是艾琳娜回答了這個問題。
聽到這話,克裏格便露出驚訝的表情——從他進要塞到現在,都不曾見到一個特羅布人。原本他以為特羅布山區發生了什麼變故,紮卡夫帶了他的人回去援助去了,但眼下艾琳娜竟說紮卡夫在監獄裏?
皺了下眉,克裏格看著婆娘:“你莫說那一個軍團都在監獄裏?”
然而,再次使克裏格吃驚的是,艾琳娜竟點了點頭。
這下,克裏格便明白為什麼薩瑪提斯人和卡斯蒂利亞人都在主堡裏了——眼下他屁股底下的監獄裏,足足關了八千人!
作為東部軍區的中心,特拉波要塞的主堡下是有兩層監獄的。然而這監獄平日裏無非是用來關押些敵人的探子和戰俘,充其量不過能關個兩三千人,便將刑訊室也用上,也不過能關到四千人頂天。此時竟塞進去兩倍的人,怕是裏麵的人連躺的地方也沒。
但更使克裏格奇怪的是這些人是怎麼被關進去的——就算有一百北海武士的幫忙,可靠的戰士也不足八百人,卻要關押十倍數量的人……
“怎麼回事?”看著艾琳娜,克裏格便問了出來。
歎了口氣,艾琳娜便露出為難的神色:“這事比較複雜,一兩句話怕說不清楚……”
聳了下肩,克裏格便站起來:“你們先聊,我自己去問他。亞曆克斯,帶路。”
聽到這話,亞曆克斯愣了一下,之後看了看周圍的人:“再多帶幾個衛兵?”
“嘿,有你不就成了?”說著,克裏格已經邁開步子走了下來。
這句話幾乎使諾裏克人哭出來。盡管他入了克裏格的部子,又當了部子的長老,但終歸感覺不是桑格爾人。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他和他的弟兄們被派在最外麵的一道城牆上,比北海人還靠前,就已經讓他有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然而克裏格一句話,卻顯然是全沒防備他,仍將他當自己人。
挺直了身體,諾裏克人臉上頓時也放出興奮的光彩來:“好。”
隨手拍了拍亞曆克斯的肩,克裏格便率先走了出去:“讓人準備飯食吧。”
帶著一臉的興奮和自信,亞曆克斯昂首挺胸的跟在克裏格身邊走著,眼光不時的落在一副滿不在乎的克裏格身上,幾次張開嘴巴,卻又什麼也沒說。
“守城的事,這婆娘的安排很合我的心。”走著走著,克裏格卻率先開了口。
雖然沒想到克裏格居然會這麼說,但亞曆克斯還是點了點頭,“哦”的應了一句。說實在的,他的弟兄人最少,卻給安排在第一道城牆上,若不是猜忌他,也是拿他當了盾牌——不管怎麼想,他都著實高興不起來。
“主堡裏關了八千人,非得多留些人看著不成。三道牆和二道牆誰來守本無所謂,憑了那些機弩,隻要守的人可靠,尋常敵人也打不進來。獨獨一道牆,本就不準備硬守,人數不重要,若有人打來,隻管棄了就是。”自顧自的說著,克裏格壓根也沒回頭看一眼亞曆克斯,“但來的並非全是敵人;若有朋友來了也不能貿然開罪。這便非得有個頭腦機靈口齒伶俐的——堡子裏的頭領數過來,卻非你不成。”
聽了這話,亞曆克斯又是鬱悶又是感激。他所鬱悶的是,原本明明是受到猜忌和排擠才被派在第一道城牆上防守,讓克裏格這麼一說卻成了對他的倚重。而他感激的,卻是克裏格毫無防備的將後背露給自己,並且對自己的頭腦和口才給了高度評價——雖然之前麵對那支自稱是來自魯爾軍區的援軍時,亞曆克斯所做的僅僅隻是罵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