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看著羅密歐,本尼迪克沉思了一會,終於笑著點了點頭:“確實,這種可能是我所沒有想到的。不過,如果裏麵的叛亂沒能起到成效……”
“除非那對我們有損失。”說完,羅密歐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合作夥伴——如果埃莫森人和特羅布人是審判官的內圈力量,這麼冒險就有些不值得,但是如果反過來……
歎了口氣,本尼迪克便對一名護衛點了點頭。
護衛鄭重的點了點頭回應自己的領袖之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筒,之後翻身下馬,將紙筒放在地上,取出火絨盒將紙筒點燃。
伴隨著劇烈的燃燒,紙筒發出怪異的尖嘯,猛的衝上天空,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頓時讓不少戰馬都驚惶的嘶鳴起來。
一邊下令部下安撫戰馬,審判官和沃倫商人一邊全神貫注的聽著要塞裏的聲音——根據情報,那些特羅布人和埃莫森人應該就駐紮在第一道城牆之後——如果裏麵有動靜,他們很快就能知道。
然而,除了城頭的諾裏克兵們的哄笑聲,什麼別的聲音也沒有。
緊接著,那個軍官再次露頭,將一個東西從城牆上丟了下來:“你在找這個嗎?”
盡管那東西落地的同時就摔得粉碎,但從形狀及落地時飛濺的漿汁來看,顯然是被砍下來的人頭無異——不笑說,這一定是行刺失敗被殺的人員。
緊接著,更多的人頭接二連三的被丟了下來,一直丟了十四五個才停止。
看到本尼迪克的表情,羅密歐就知道恐怕這位審判官大人在特拉波要塞裏安插的釘子已經全部被拔了出來。
正想說點什麼,羅密歐卻突然聽到身後的馬蹄聲。緊接著,馬隊便亂哄哄的分開——之前被派出去的審判廳的偵察兵迅速的穿過馬隊到達了本尼迪克身邊。
帶著些喘息和驚慌,偵察兵壓低了聲音:“克裏格的軍隊正靠近我們,還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聽到這話,羅密歐幾乎從馬背上跌落下去——本尼迪克的計劃說起來天衣無縫,但卻總是出意外——提圖斯的反應是意外,對克裏格的截殺是意外,就連對克裏格的軍隊行程估計都出了意外!
“怎麼回事?”聽到偵察兵的報告,審判官也皺起了眉頭——就算桑格爾騎兵的速度比一般的騎兵部隊更快好了,他留在隱修會和埃德拉城裏的後手,即便不能成功的殺死克裏格和提圖斯,至少也應該能夠拖上個一天半天的才對!
作為一名跟隨了本尼迪克多年的老兵,偵察兵自然知道主人在問什麼:“帝國情報部在城內還有人沒被肅清,向提圖斯透露了消息。提圖斯直接命令騎士團解散各回駐地防備迪德人的進攻,自己帶了護衛回柯尼卡城堡。克裏格則帶著桑格爾騎兵和新軍騎兵過來了。”
長歎一口氣,本尼迪克轉頭看向羅密歐:“看起來,我們必須撤退了。”
“撤退?”沃倫商人眨了眨眼,“咱們朝哪撤呢——就象您知道的那樣,我的本錢已經賠光了。”
微笑著看著沃倫商人,審判官又恢複了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態:“作為一名精明的商人,您認為,在什麼情況下,您才會繼續和一個賠光了本錢的人繼續合作?”
“除非他是我的至親,或者我瘋了。”毫不猶豫的搖頭,羅密歐露出一個遺憾的神情。
“而你不是我的至親,我也沒瘋,對嗎?”譏諷的笑著看著沃倫商人,本尼迪克整了整自己的披風,“一百薩督卡人,兩千東方人——說起來,你非但沒賠,還賺了。”
聽到這種說法,沃倫商人立即投降似的舉起雙手,冷笑起來:“哈,我尊敬的審判官大人——難道您認為,憑這些騎馬步兵,在東部軍區能夠逃得過桑格爾騎兵和新軍騎兵的追殺?他們的戰績您也是知道的。”
“騎兵不會下水——而這些騎馬步兵至少可以到船上去做槳手,對麼?”對於羅密歐的辯解,審判官絲毫不為所動。
放棄的歎息一聲,羅密歐一攤雙手:“哪來的船?”
收斂了笑容,本尼迪克定定的看著羅密歐:“如果你去做演員,你會轟動整個諾裏克帝國。如果不是對你有足夠的了解,我也不會選擇你作為合作夥伴。雖然不知道你到這邊來到底為了什麼,但是作為少數幾支沒有被帝國海軍剿滅的自由艦隊,你會沒有船?”
看著羅密歐越發僵硬的表情,審判官漫不經心的一拍手:“啊,說起來,我該怎麼稱呼您呢?羅密歐議員?還是……漢克船長?”
危險的眯起雙眼,沃倫商人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直直的盯著對麵的危險人物,似乎他自己才是真正危險的人。但是,很快,當發現對方對自己的注視全不在意,而且一副十拿九穩模樣之後,沃倫商人歎了口氣:“隨便您高興好了。咱們這就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