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迪德人的軍隊離開後,克裏格讓那些新加入的桑格爾人前去打掃戰場,而自己則率領先前的老弟兄仍舊整裝備戰。而這些桑格爾人所防備的目標,並不是可能去而複返的迪德人,而是那些正在一邊哀號怒罵一邊重新整頓隊伍的隱修會騎士團。
這一戰,得益於騎士團纏住了敵人最精銳的騎兵,克裏格通過一係列的動作消滅了迪德人軍隊中最脆弱的輕裝步兵,又用標槍殺死了數十名重甲騎兵——而他的隊伍的損失,則是二十四人。幸運的是,這些受傷的漢子雖然受傷輕重不一,但都不是致死或者致殘的傷,一旦回到要塞經過治療,修養些日子便可再上戰場。
經曆了幾次戰鬥,見識過了那些鐵甲騎兵的威力,克裏格便開始琢磨著自己的鐵甲騎兵的事情——艾琳娜的想法雖然說是個諾裏克婆娘家的想法,但至少她有一點說對了——自己手裏這些弟兄,死不起。
然而,想要組建鐵甲騎兵部隊,卻仍舊有些問題。
第一個問題便是鐵甲的問題。盡管要塞裏有上百名經驗老道的鐵匠,但如薩珊或者諾裏克禁衛騎兵那樣精良而且堅固的重型鱗甲,即便是布羅克人也不曾做過,更別提一次生產數百套了。
而另一個問題則是馬匹的問題。盡管桑格爾人的牧場上有的是好馬,卻都是些體格輕快耐性強善跑長路的,單馱著個騎手在戰場上跑到沒問題,若要馱著個騎手,再加一人一馬兩套重鱗甲,便跑不起來了——這也是克裏格先前曾經得過薩珊的鐵甲,卻不曾讓自家弟兄用上的最主要原因。
最後一個問題則是訓練的問題——莫說他麾下的弟兄,便他自己,也不曾披著那厚厚的重鱗甲作戰——便是他得了什麼人的幫助,換了鎧甲得了戰馬,須臾間怕是也用不習慣,反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盤算著組建鐵甲騎兵隊伍的事務的時候,克裏格便看見隱修會騎士團的人也在搶救傷員,打掃戰場。盡管對對麵那幾十套薩珊的鎧甲很是眼饞,但終究是對方拿性命換回來的,克裏格也不好上前索要。
而略微整頓安排了一下之後,提圖斯便騎了馬獨自朝著克裏格這邊走了過來——盡管這一戰是克裏格及時出現,拯救了隱修會騎士團,但看到敵人退去後卻仍舊毫不掩飾的保持戒備的桑格爾漢子們,騎士們卻著實提不起什麼感激之情。
另外一方麵,提圖斯本人雖然對於能夠保住隱修會騎士團感到高興,但在清點了騎士團的損失後也高興不起來了。在經過新招募的騎士將騎士團補充到五百名騎士之後,經過這一次的戰鬥,他們留下了五十名薩珊鐵甲騎兵,卻付出了一百八十七名騎士的代價。而一千名扈從在和迪德輕騎纏鬥了許久後,盡管殺死了四百多名敵人,自己卻也隻剩了不到四百人。更加悲涼的是和騎士們一同對抗薩珊的農兵——僅僅在薩珊的第一次衝擊中,五千名農兵便損失了一千多人,而接下來的纏鬥中,又損失了近千人。
這樣一來,原本實力接近兩個大隊的隱修會騎士團,僅僅經曆了一戰後,便被打回原形,損失了幾乎一半的力量——考慮到騎士們的領地也需要農兵們照料,這種損失將不止對騎士團的戰力,也對他們的生產能力產生巨大的打擊。
緩緩的走到克裏格麵前,心情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神采飛揚的老朋友,提圖斯張了張嘴,想說些感謝的話。
然而,話到嘴邊,吐出來的時候卻變了意思:“你計劃好的?”
聽到這話,原本晴朗的克裏格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冷笑一聲,克裏格看著這個諾裏克人:“嘿,你和人打仗,也不知會一聲。有朋友告訴我,我怕你死掉,才趕過來的。”
這句反駁和指責讓提圖斯瞪了下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按照帝國法律,作為軍區下轄軍官,他執行戰鬥任務是需要向克裏格請示的,然而因為隱修會騎士團並不算帝國軍隊序列,理論上調動不必受到限製,提圖斯就沒和克裏格打招呼,結果現在被埋怨了,自然也沒話說。另外一方麵,克裏格的話也表明了,他並不是一開始就計劃著要騎士團受重創的。
咬了下嘴唇,軍團司令苦笑起來:“軍情處的跟我們說的,不過是兩千五百名輕騎,一千名射手,一千名重裝步兵和五百名輕裝槍兵——我覺著騎士團就足夠應付了……”
輕輕聳了下肩,克裏格懷疑的皺起眉:“你得罪人了吧?輕騎和鐵甲騎也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