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打起來了!鐵甲騎兵已經衝進了步兵隊裏;輕騎鬥在一塊,迪德人的重步兵就要壓上去了。”負責偵察並向克裏格彙報的,並不是一般的遊騎,而是他最早的老弟兄的隊長之一,加西亞——這名沉穩的桑格爾漢子一旦回到隊伍,便也不多廢話,徑直彙報了起來。
“咱們得馬上行動!”聽到加西亞的彙報,克裏格身邊的一名騎士便急忙說了起來。
看了眼這名以鎖鏈甲遮住臉孔的騎士,克裏格不緊不慢的笑了下,又轉向加西亞:“你換匹馬,帶新人們上去,幫那些輕騎。”
說著,克裏格停頓了一下:“別硬碰,別纏鬥,隻要讓他們沒法專心作戰就成。”
聽了克裏格的吩咐,加西亞立即翻身下馬,又迅速從旁白的桑格爾漢子手中接過一匹戰馬,上馬,招呼了一群騎兵便離開。
克裏格所說的“新人”,指的是那些從三十六部裏開新近投靠他的漢子們。和打小便和克裏格一並操練的弟兄們不同,這些漢子們並不擅長步弓的使用,也不常在馬背上丟標槍,但在馬上玩騎弓的本事,卻不是克裏格的弟兄們能比的——讓他們在馬上放箭,用來襲擾敵人再好不過。
“這樣能行嗎?騎士團不一定能頂住。”看著加西亞帶著兩百來名騎兵一路遠去,蒙麵的騎士便擔憂起來。
滿不在乎的冷笑了一聲,克裏格看了對方一眼:“騎士團能不能頂住我不知道。我知道提圖斯一定能頂住。”
說完,也不管對方是否能夠理解,克裏格便轉頭朝著自己的弟兄們吼了起來:“全體下馬,把馬都留著,每人牽一匹馬前進!”
在克裏格帶著隊伍步行前進的同時,加西亞所率領的騎兵部隊也已經迅速的靠近了戰場。
看到這支突然靠近的軍隊,原本已經準備對纏戰中的輕騎發動衝擊的迪德人重步兵便漸漸放慢了速度,謹慎而小心的提防著這支突然出現的援軍。
麵對迪德人格外的警惕,加西亞也並沒有讓他們失望——伴隨著堅決果斷的衝鋒,桑格爾漢子們在馬背上借助馬力將一波箭雨直接潑向重步兵。
由於提前有了準備,憑借著堅固的盾牌和鎧甲,迪德人有驚無險的頂住了第一波襲擊,隻有三五個人受了傷。然而接下來桑格爾騎兵們便開始不懷好意的擦著迪德人的軍陣遊蕩,不住的放出一支又一支的箭支,靠著馬術和箭技殺傷粗心的迪德人。
看到這種情形,迪德人的指揮官便再度憤怒起來——他的軍隊裏並不是沒有投射步兵,隻不過是他為了避免誤傷而不曾派出去而已,結果竟導致他上千名重裝步兵被區區兩三百輕騎拖住的結果!
這一次,迪德射手便在輕裝槍兵的掩護下吹著號角前進了——即便憑借戰馬的衝擊力,桑格爾騎兵手中的馬弓射程也無法和強大的步弓對抗——在輕裝槍兵的保護下,迪德射手將迅速驅散那些輕騎兵,為重步兵投入戰鬥創造機會!
看到迪德人的射手靠近,加西亞便為難起來——如果他硬頂,就得麵對迪德人的槍兵,這與送死無異;如果他撤退,就會讓迪德人的重裝步兵能夠對纏戰中的輕騎發動攻擊——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完成克裏格的命令。
遲疑了一下,加西亞還是率領輕騎一邊繼續騷擾著迪德人的重裝步兵,一邊緩緩的撤退著——克裏格所麵臨的人力危機已經是桑格爾人的共識,而隱修會騎士團又是不久之前剛剛打過特拉波要塞的敵人,無論如何,加西亞都找不出拿自家弟兄的性命去幫忙敵人的理由。
看著桑格爾騎兵們緩緩後退,原本已經看到希望的提圖斯的心再一次的沉了下去——似乎是還在記恨隱修會騎士團的進攻,克裏格本人並沒有來,也沒有帶他那最精銳的四百輕騎來,而是派了個部下帶了群明顯沒什麼戰鬥經驗的騎兵來——或者,更大的可能是,這兩百騎兵也不過是湊巧路過而已。
就在隱修會騎士們悲憤的狂嚎著做最後的掙紮時,一麵大旗猛的從戰場遠處茂密的長草中立起,緊接著就是無數騎士如同突然出現般翻身上馬——伴隨著悅耳的馬刀出鞘的聲音,克裏格那清亮狂放的聲音猛的在大草原上爆裂開來:“鷹神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