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下,克裏格冷笑起來:“若是不集兵,便沒用了——我直接把那些堡子拿了分給特羅布人,也好過整天看他們打架。”
“帝國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認真的看著克裏格,艾琳娜越發憂慮起來,“你該知道帝國對特羅布人的態度。”
從床上站起來盡情的舒展了一下筋骨,克裏格便滿不在乎的笑了起來:“嘿,帝國不會在乎的——最多,我把那些地打下來,從內陸招些諾裏克破落戶把地分了。”
歎了口氣,艾琳娜越發憂慮起來:“皇帝剛把那些土地封賞給騎士們,你就用武力奪回來,這是在挑戰帝國的尊嚴,皇帝不會允許的。”
諾裏克皇帝是對克裏格有恩情的,而桑格爾人是不能以背叛和侮辱來對待自己的恩人的——這樣克裏格便又皺了眉坐了下來:“但若是那群人繼續這般內鬥下去,是不能指望他們抵擋迪德人的。”
看到克裏格開始認真的思考問題,艾琳娜便笑著靠過去,輕輕的將手按上克裏格的肩頭揉捏起來。
靠著莫菲亞的支持和皇帝的默許,艾琳娜自己組織了一個小的情報機構,從諾裏克人、特羅布人和騎士們的領民中雇傭探子,用以對東部軍區的情況進行全麵的掌握和控製。如果動用這張情報網散布一些消息,讓那些騎士們就此團結起來,並非不能完成的任務。但艾琳娜卻寧願克裏格自己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艾琳娜並不希望克裏格過多的依靠探子們的力量。
克裏格沉思的時候,侍女便來報告沐浴的準備做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克裏格便毫不客氣的將侍女們哄了出去,關了臥室的門,不由分說打床上抱起了艾琳娜,大步朝了浴室走去。
很快,屋外的侍女們便聽到了艾琳娜的驚呼聲。
克裏格沐浴、休息的時候,紮卡夫已經在整頓軍隊了。原本他麾下的一個軍團共一萬兩千人,經曆了和迪德人的戰爭,又給克裏格帶走了全部的騎兵,便隻剩下七千來人。而克裏格走掉的這段日子裏,艾琳娜便通過關係從保加爾人中招募了一些,給他補滿了八千人——而這一次,卻是他第一次獨立指揮軍隊作戰。
得到諾裏克皇帝冊封而在東部軍區東邊建起木堡的騎士,總共有四百二十七名。連帶上他們的扈從,也有兩千多兵。若是再算上他們能臨時募集的農兵,便能湊夠五六千人——僅從人數上,紮卡夫是並不擔憂的。
真正使紮卡夫擔憂的是這一仗的後果——那些騎士皆是從西邊的國家前來支援諾裏克人的,又是得了諾裏克皇帝冊封的,且和諾裏克人信的是一個天主;而他這邊固然克裏格是皇帝麵前的紅人,不必擔心騎士們的反撲,紮卡夫自己卻是個不受諾裏克人待見的特羅布人——若是萬一騎士們找皇帝仲裁,到頭來皇帝未必會懲戒克裏格,卻也未必會放過指揮戰鬥的自己。
帶了這些憂慮,紮卡夫便愁眉苦臉的召集了各隊的將官,命令他們召集士兵整頓隊伍準備出戰,又差遣後勤官員前去庫房提取糧秣物資運輸車馬——這樣紛紛亂亂的折騰到天黑,大軍的出征準備才有了眉目。
到晚上的時候,便有傳令兵前來找紮卡夫,告訴他克裏格請他參加晚宴。
帶了些許疑惑,紮卡夫便換上了全套的禮服,之後急匆匆的朝了要塞主堡過去。
要塞的小餐廳裏,此時便聚攏了一些人。坐在主座上的是精神抖擻的克裏格和略顯疲態的艾琳娜。左邊第一個則是哈桑,接下去是加戈、加西亞、桑格斯和迪德。而右邊的座位上離艾琳娜最近的,便是個莫菲亞派來的女官,名叫席娜的,眼下主管要塞裏的錢糧。第二個位置空著,似乎是給他留的。第三個位置便是要塞守備官亞曆克斯,而後麵則是“牆炮大臣”斯洛博丹和鐵匠頭子布羅克。
此時桌上均上了些白麵包和肉排,旁邊的銀杯裏也倒上了豔紅的葡萄酒,卻並沒有人吃喝,顯然都在等他——這下紮卡夫便惶恐起來——急匆匆走向自己的位子,特羅布人便尷尬的笑著向座位上的人們致歉。
見到特羅布入座,克裏格便舉起了杯:“祝諾裏克皇帝陛下身體康健。”
開飯前由主人說祝酒詞,不知是哪個民族的人最先興起的,卻早已成為宴會裏的一道傳統——克裏格說完祝酒詞,在坐的客人們便也紛紛舉起杯應和。之後主賓滿飲,宴會開始。
因為心裏有事,紮卡夫便時時憂慮著,頗有些食不甘味的感覺。而偏偏克裏格卻絕口不提明日出征的事情,隻和客人們說些前去征戰的故事,又或者說些還是娃娃時在草原上做的蠢事——每每說到這些事,他的幾個弟兄們便興高采烈的紛紛補充起來,似乎生怕對當年的生澀說得不夠透徹似的。
而作為回報,席娜也說了些諾裏克帝國裏的傳言——大抵是關於諾裏克貴族間的恩怨由來的——這些消息有些是真的,有些則隻是猜測,客人們便也隻當是笑話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