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是在戰場上,他又不能抗命不尊,否則即便烏爾果人不計較,等大戰結束後把這事給吃了虧的北海人和很器重北海人的教國一說,他韋拉斯也承受不起。
反過來說,若是他能調度得當,破解了敵人的陷阱,解救了北海人,不但能立一大功,還能在北海人那裏落個大人情,更能使教皇意識到自己的智慧,到也是件一舉多得的事情。
看明白了利弊,韋拉斯便立即下令全軍出動,飛快的朝著北海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下,克裏格帶了薩督卡騎兵在前麵不緊不慢的向著戰場外圍的遠方撤退;滿腔怒火的紮爾莫帶了五千北海人氣勢洶洶的追殺著薩督卡騎兵;心懷不安的韋拉斯滿心盤算的帶著五千皮克特人準備迅速追上北海人並合兵一處——轉眼間,戰場上竟就少了一萬五千多人,到叫幾個指揮官犯了難——沒開戰便先有不少人跑了,原本鼓得足足的勁頭也因為克裏格這麼一鬧而泄了個差不多,接下來這仗打是不打?
帶著一萬追兵不慌不忙的逃離戰場的克裏格並不知道雙方指揮官為了他的舉動而產生的為難。他隻是命令薩督卡騎兵保持著小跑的速度,即不要把北海人甩得太遠,也不要被北海人追得太近。盡管馬匹的耐力總比戰士的耐力要持久許多,他卻仍舊需要盡可能的保持戰馬的體力,為了後麵的事情做準備。
又跑了一會,漸漸的遠處的戰場便看不真切了,而北海人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克裏格便也叫薩督卡騎兵們放慢了速度。
這時候,北海人便謹慎的結陣並呆在原地,一副絕不再追的模樣。
看到北海人的行動,克裏格便叫薩督卡騎兵也停下來,並成了新月陣遠遠的對北海人形成包圍的局麵。
雙方各自布置好陣列之後,便各自停下來休息——北海人放低了武器,薩督卡人從馬背上下來,一副短時間內並不想動手的模樣。
從後麵慢慢追上來的韋拉斯看到這情形,便也謹慎的停了下來。
照他的想法,既然北海人提前停了下來,就說明紮爾莫終於冷靜下來,醒悟到這是一個圈套——但是既然醒悟過來這是圈套,就應該立即果斷撤退,但北海人竟開始在原地休息,這卻說明北海人還是沒放棄殺死克裏格的念頭。
想到這裏,韋拉斯便對紮爾莫輕視起來——若是他象紮爾莫一樣不分輕重,早死了好幾回了——能夠成為不敗將軍,他最大的依仗便是見好就收,一見情況不對立即撤退。
但既然北海人沒進圈套,韋拉斯解救北海人出危局立功落人情的計劃便落了空——略帶失望的,韋拉斯便命令麾下的同族也放慢了速度接近了北海人的陣列,之後在北海人後麵新組了個散陣,也開始休息——這一通追趕北海人,他的部下也消耗了不少體力。
命令部下休息的同時,韋拉斯便帶了幾名親衛進入了北海人的陣列,靠近了氣喘籲籲的紮爾莫。
看到北海王喘息不休的樣子,韋拉斯便驚訝起來——這個盛名在外的黑龍,看起來體力竟然比自己還不如!雖然對方穿了全套盔甲,但自己的披掛也並不輕,怎麼算也不至於喘成這樣子!
“我說老夥計,別追了,咱們追不上他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落進了他們的圈套。”看到北海王的樣子,韋拉斯便先堆起笑臉一邊套著近乎一邊勸誡起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紮爾莫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不急這一時啊。”看到對黑龍的勸說有效,韋拉斯心中暗喜,便又走近了些,“現在咱們都很危險,萬一他們額外預備了兵馬呢?老夥計,你得早做決斷啊,不然真的禍事臨頭就來不及了。”
聽了這話,紮爾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是該早做決斷。”
說著,北海王突然猛的挺直身體掄起戰斧直朝著韋拉斯劈了過來:“殺!”
韋拉斯本來就不是什麼勇將,又剛剛跑了這麼長一段路,且全無防備,雖然已經本能的向後退躲避紮爾莫這一擊,卻仍舊沒能閃開。
銳利的戰斧帶著雷霆之勢毫無阻礙的破開精致的鱗甲,斬斷筋骨撕裂血肉——幾乎被一斧兩斷的同時,皮克特人驚訝的看到那些最驍勇的北海人,紮爾莫的黑龍衛,不止在揮斧砍殺他帶來的侍衛,更有幾個人正揮斧將身邊的同族一並砍殺。
北海人瘋了!這是韋拉斯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麵無表情的看著仍舊忠誠的衛士們將已經投靠了教國的同族連同皮克特人一並殺死,紮爾莫對著皮克特人的方向揮動了斧頭:“殺!”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久之前的友軍突然變了敵軍,但這十幾年來北海人早習慣了隨著黑龍戰斧所指的方向殺戮,在聽到北海之王的命令,看的黑龍衛開始進軍後,北海人便呐喊著重新掄起斧頭,朝著還沒明白狀況的皮克特人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