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聯軍部隊便和多斯人糧隊同行,直到與多斯人大軍合流。
見到多斯人軍隊的規模,莫倫索臉色便難看起來——眼前所聚集的多斯人,全部是些正值壯年的精騎,而人數則達到了五萬人之多——便是格羅格人尚未給迪德人奪取默爾菲平原之時,一國的精兵也不過是八萬人而已。多斯人將這許多精兵聚集在一起,足見形式有多嚴峻了。
得到援軍到來的消息,多斯人的狼王便帶了諸多頭狼前來迎接,而隨行的則都是些披著一整張狼皮做的鬥篷的精銳衛士,算是給足了莫倫索的麵子。
隨意寒暄幾句後,狼王尕格便把聯軍的幾個頭領請進大帳——這一次,竟是即沒有下馬威,也沒有客氣寒暄便直入主題。
“那些天主的信眾,已經開始南下了。”一進大帳,尕格便用低沉的嗓音向著幾個新來的頭領介紹情況,同時用手裏的馬鞭指著地上以刀子劃出來的地圖,“足足十萬人。”
“十萬?”
這下,莫倫索和克裏格也都吃驚起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曾聽說在多斯人的北方,還有這樣強大的一個民族存在。
似乎是了解客人們的驚訝,狼王點了點頭簡單的解釋起來:“咱們北邊的草原上,皆是些來自各地的棄民,沒人要的,約莫六七個城,十來萬人。前些年西邊的烏爾果人把那些城占了,把人收了——咱們也趁機掠了個城,得了點人口。”
“是烏爾果人?”克裏格皺著眉頭眨了眨眼——不止從桑格爾人北方諸部族人的嘴裏,他也曾經從北海人那裏聽說過烏爾果人的事情,也是些不能打的弱人,隻能仗著數量耍威風——但反過來說,在北海人眼裏,也許本來就沒有誰不是弱人。
烏爾果人和桑格爾人也是鄰居,因此尕格對克裏格知道烏爾果人並不感到驚訝,隻是輕快的搖了下頭:“隻是他們到好。”
舔了下嘴唇,狼王從侍衛手裏接過酒囊,大口吞了幾口酒,歎了口氣:“也就是前兩年,烏爾果人也皈依了天主。上一年他們也派教士來說咱們,讓我給宰了,他們就打過來了,還帶了不少盟友。”
聽到這話,克裏格便冷笑一聲——這到是那些天主的信徒慣用的伎倆——仗著人數脅迫強逼,若是不皈依便要麵臨滅族的危險。
聽到克裏格冷笑,尕格便嚴肅起來:“你的事,我知道。但對麵也有些大人物,你莫輕忽。”
“嘿,到是哪些?”聽了狼王的警告,克裏格一麵不服氣的反問,一麵對這個提醒自己的人升起了些好感,同時對烏爾果人的盟友裏會有些什麼大人物開始好奇起來。
用力的揉了揉鼻子,尕格便伸出了一根手指:“這裏麵名頭最小的,是那些棄民的頭子,叫史奈格的。這人正是個狠辣角色,使兩口短劍,號稱能在刀尖上跳紮布倫的。”
這話雖然是個誇張的讚美,卻也使克裏格鄭重起來——紮布倫是草原人節慶集會時展示自己馬術的一種舞蹈,與刀舞相近,但步子更碎、更快——雖然對方未必真能在刀尖上跳紮布倫,這個說法卻足夠說明對方的身手了。更何況,這隻是對方名頭最小的一個。
“下一個是個烏爾果人,叫卡奈的大力士——傳言他能將柳枝攥出水來——這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先前有個人向他挑戰,給他攔腰抱住,生生扼斷了手臂和腰杆而死的,我是知道的。”說著,尕格停頓了一下,又轉頭看向身邊的一個狼衛,“我的軍中,能和他拚下力氣的,也隻有莫格力了。”
被提到的狼衛便驕傲的挺起胸膛,使他那一身結實的肌肉越發明顯起來。
“第三個是個北陸人,”看到客人們驚訝的表情,狼王便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北陸人這次也出了一萬兵,帶隊的也是個著名的勇士,叫海倫,據說曾在哈康的劍下逃得性命的。”
聽了這話,克裏格便越發驚訝的瞪大了眼。他所吃驚的,到不是北陸人出兵來打多斯人,而是狼王對對方的介紹——聽起來,能從哈康劍下逃得性命竟是件值得當作功績宣揚的了不起的事跡!先前和阿裏克打過幾場,並沒有覺得對方的劍術有多麼厲害,但照眼下的情況來看,要麼是阿裏克的火候還比不上哈康,要麼就是阿裏克故意留手了——這麼想著,克裏格突然很想立即就和阿裏克好好打上一場。
然而,多斯人的狼王卻全不知道克裏格的想法,仍舊在向自己的新盟友介紹著敵人的強大:“比海倫更強的,是個叫韋拉斯的皮克特人——這一次皮克特人也出了五千人——這個韋拉斯本身並不是特別強大的武士,但卻是個極狡猾的將領,到現在還不曾敗過。”
聽到這話,克裏格便有些不以為然起來——若隻是會耍些伎倆,那是不成的——到了戰場上,還是得真刀真槍的搏命,若是帶隊的將官本人不能打,底下的人難免便氣勢不足,到頭來便更容易輸一些。至於“不曾敗過”,怕隻是因為他不曾遇到過相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