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能讓他們裏的一些成了你部子裏的人,便最好。若不然,我怕迪德人大軍來的時候,便是他們換東家的時候。”特羅布人的時候,魯倫並不知道,但在克裏格大概說了些特羅布人的事情後,塔倫特部族的大頭人便給這些山民也打上了“不可信”的標簽。
“你也說了,迪德人的大軍要不了多久便要來了。諾裏克皇帝把前線的堡子給你,卻不是白給的——到時自己機靈著點,莫白給人賣命。”說著,魯倫又想起什麼似的,“那些大國裏的事,想來比咱們三十六部還亂——那個莫菲亞,你遇事便多問問她。”
直到給克裏格說了那些人的事情,魯倫也絲毫不提那刺客的事。
開始,克裏格還疑惑,但隨即便也和阿爸一樣全不在乎了。那刺客除了先前在自家門口突然發難外,並無旁的長處,這次既然失手,短時間裏必然不敢再來。而日後,自己隻要多加小心,那刺客便絕無機會。
想通了這一節後,克裏格便也不在意,隻叫弟兄們警惕起來,仍舊五六人一組輪換巡邏查探,自己也索性加入了探查的隊伍裏。
這隊伍的探查,說穿了到也沒旁的事——在紛紛報了禮單後,各國使節便紛紛派了代表下了船,各自在船邊搭了營寨住了下來。
迪德人本來便是牧民,便如桑格爾人一般紮了氈房。不同的是這些迪德使節無一不是大有身份的人,便紮了一頂大大的氈房,派了武士看守,一眾人紛紛住了進去。
而格羅格人、北陸人則和諾裏克人一並紮了個方的營寨,便依先前克裏格所見的軍團紮營的法子,方方正正的建了座軍營,且依照使節身份不同分了營帳。
到了北海人這邊,這群做慣了海盜的便索性直接呆在船上並不下來。而特羅布山民則客客氣氣的住進了桑格爾人事先準備的氈房裏。
而克裏格便帶了弟兄們白日裏四處巡邏,晚上則各自回家睡覺。
期間,最使克裏格頭疼的,便是那群迪德人的舞娘。照迪德人的說法,女子自古便是男子的附屬,而這些舞娘,則是迪德蘇丹贈送克裏格的禮物,既給了他,便是他的。
然而克裏格卻拿這些人沒辦法起來。
之前他花大價錢買下了艾琳娜,不止是因為驚訝於艾琳娜的模樣和潛藏在個隻會垂淚的小女娃娃模樣下的野性,更是因為對方是個大官的女兒,有身份,更能告訴他很多他一直想知道卻從來不能清楚知道的事。
然而,這些舞娘和樂師能幹什麼?
當然,那些腰肢纖柔眼神勾人的舞娘伴隨著樂師的演奏慢慢扭動起來的時候,便克裏格也禁不住驚歎這些人的撩人。但再怎麼撩人的舞蹈,也不必天天看,更不能幫他征戰——而旁的事,這些人卻一點都幹不來,隻白耗糧食。
克裏格不是不知道一些弟兄們看那些舞娘的眼光,也不是沒想過——自己討了婆娘,成了人,他的弟兄們卻還未成人。
然而想到這些舞娘的身份和能力,克裏格便一陣憂慮。若真將這除了跳舞便別無長處的婆娘許給了自己弟兄,且不說這些婆娘的身份落了自家弟兄麵子的事,單單是獨自照料畜群這一樁,便夠要命了。
便在這樣的遲疑與矛盾裏,又過了兩天,布羅克鐵匠的車隊便也到了——給克裏格備的賀禮,是三百口馬刀,一如先前克裏格和他的弟兄們所用的。而帶隊的,竟是布羅克本人,和另外幾名鐵匠“代表”——照了先前的預定,等克裏格的事辦完,他們便跟著克裏格一齊前去特拉波要塞實地查看情況。
而後,便是陸陸續續來的三十六部的代表,各自趕了馬匹牛羊等賀禮前來——這些人便和布羅克人一並住進了魯倫提前叫人備的氈房裏。
三十六部的人既來,克裏格便照了規矩,在魯倫的帶領下紛紛給這些族長、頭人見理。而因了先前打埃莫森人的功績,這些人便也不再追究先前克裏格的冒失,紛紛笑了說了祝福的話,便靜靜等待新娘的到來。
又過了幾日,便有新的打了諾裏克帝國雙頭鷹旗的大船到來。
這一支,便是前來送新娘的船了。
見了船來,各國使節、三十六部的代表及塔倫特部裏的部民們便紛紛到淺灘附近來看熱鬧。
這一艘船比先前諾裏克使節團的船還大了些,吃水更深,便不得靠近灘塗,隻得在河裏下了錨,之後放下小船,劃了槳將人運過來。
第一船,便隻有一個穿了白袍的諾裏克人。這人上了岸,便恭恭敬敬的以溫馴而文雅的腔調先自我介紹一番——這人卻是先前亞曆克斯尚在時的管家,此時便充做了司禮官的身份。在做過自我介紹後,這人便宣布了新娘及送親隊伍的到來,並對前來賀禮的客人們表示了適度的感謝,又解釋了因為新娘的父親不幸戰死,以至於新娘的母親不得不代替父親前來的原因並對魯倫等人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