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分了隊伍後,克裏格便覺出事情的不對來——馬匹尚且不是問題,他自己弟兄的步弓、馬刀、小盾卻配不齊。
找了提圖斯後,便得到了“沒裝備”的回答——特拉波要塞裏的裝備,原本便是按照諾裏克人習慣鍛造的,之前又給皇帝拿去組了新軍團,隻剩下些石彈、皮甲、木盾和槍矛之類。
克裏格想了想,便發覺剩下的這些武器鎧甲給特羅布山民正好,給他的弟兄便慘了些,於是隻取了些投槍分發下去,又去港口找了北海人給製作步戰用的強弓——然而兩百多張弓卻不是一時能做得出來的。
這樣準備了幾日後,北海人的船也準備好了。克裏格便帶了他的弟兄們乘坐北海人的船回去草原——莫菲亞那邊,照莫菲亞的說法,自會準備完畢後從新諾裏克城的港口坐船過去。
而在克裏格這邊,除了帶了弟兄們自回草原準備操辦婚事外,也給紮卡夫和哈維斯說了一聲,免得他們兩個多想。
原本,北海人的船多運了克裏格押的奴隸回北海去了,隻留了些船用於出海捕魚和運送石料木料,現在便勻出兩條大船,選了好水手架了穿送這三百來人——照克裏格的話說,“回老家,結婚。”
因為沒有帆船,便全靠了人力劃槳而行,路上便耽擱了些日子。而訓練閑暇時,克裏格便也帶了弟兄們臨時扮演槳手的角色,體驗了下北海人的日子。
等到了平日裏與北海人交易的淺灘時,已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一下船,克裏格便興奮起來——他這次離家,原本是說好了非得打下片天地,結果一走便是大半年,幾次經生死,再回到打小策馬的地方,一時間竟覺得鼻子酸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克裏格便翻身上馬,狂吼著衝了出去。
在他身後,雷娜和百多名老弟兄便一並衝了出去——這些人都是一離家便半年多,重返家園時,便頓時放縱起來。
到是那些加戈後招的桑格爾人,和那些格羅格男娃娃,便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平素裏沉穩果斷的老兵瘋子般狂呼亂叫,策馬飛馳,便不知所措起來。而那些北海人,則一麵笑了看著那些桑格爾男娃娃表演,一麵將船紛紛拖了上岸。
看著看著,那些格羅格人便咋舌起來。剛開始的時候,克裏格等人還隻是策了馬跑,接著便玩弄起技術來。先開始的時候,不過是疾馳時拿出酒袋喝酒,之後便互相拋接起酒袋來。換著酒袋喝了幾口後,在空中拋擲的,變成了明晃晃的馬刀。玩到最瘋時,這群人便大笑著湊了三四個人騎馬對衝,便在馬匹對衝時換馬、換刀!
那些格羅格人裏雖然也有作為牧民長大的,但多是自幼敬奉天主,相比桑格爾人便規矩了許多,平素裏騎馬也無非是跑得快些,何曾象克裏格等人這般瘋狂,如玩命一般。
看了克裏格他們真正的馬術,不止那些格羅格人,便那新招攬的男娃娃們也服氣了——雖然不知道這些“先輩”們何至於如此興奮,但那些人裏先前仍有不滿訓練的,此時也沒話說了——能被加戈選了加入獵隊的,自然都是年紀小的一批裏的佼佼者,也是些心高氣傲的,而這時便徹底沉靜下來。
瘋玩了一會後,克裏格這幫人終於盡了興致,便消停下來。
“加西亞,響箭!”心滿意足的喘了氣,克裏格便直接躍下馬,躺在草地上,笑著望著天上的湛藍發呆起來。
加西亞便抽出一支響箭,對了天空射了出去——這即是他們獵隊裏的常用信號,也是向部子裏的人昭告他們的到來。
響箭放出不多時,遠處塔倫特部族寨子的方向便有馬隊過來。
抬手遮光看了馬隊打的旗,加西亞便怔住了:“克裏格,好像……是族旗。”
聽了這話,克裏格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之後驚訝的朝了馬隊來的方向看過去。
“是族旗?”
“怎會是族旗?”
“嘿,這下便長臉了。”
聽了加西亞的話,旁邊的桑格爾們便也紛紛的站起來,帶了好奇和慌亂的站了起來,一同朝了馬隊的方向看了過去。
過來的馬隊人數不多,百來人的樣子,靠前麵的騎士打的卻是根兩人多高的大旗——除了飛鷹裂雲的族旗外,旗杆頂上更有四根碩大的鷹翎——這便不折不扣的是塔倫特部族的族旗了。
這下,所有人便都下了馬,聚攏過來——離家的遊子歸鄉,收到些款待總是該的,但誰也不曾想到過竟能有這般規格。
馬隊近了後,這些人便看清了前來的人。為首的,是個個子格外高大的騎士,身上隻穿了件敞口的夾克和條皮褲,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濃重的眉眼和寬闊的口鼻便同克裏格一般。
而他身後的,則是個打了族旗的壯漢。另有八個頭發胡子花白的長者和為數眾多的漢子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