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地母之諭(1 / 2)

然而最使莫菲亞擔憂的並不是自己的麵子問題——此時克裏格的霸道作風已經使格羅格精騎們不滿,若是她退讓,便是損了格羅格王室的麵子;若她堅持,以克裏格的性子便很可能當場鬧翻……

最後,格羅格公主還是歎息了一聲,對屠殺場上的格羅格戰士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回來——別的不說,在確認了迪德人的規模後,莫菲亞便知道,隻憑這一千格羅格精騎想要突破封鎖殺進城裏是不可能的。

帶著些被侮辱的不甘和被解脫的輕鬆,格羅格的行刑者們便終於離開了滿是鮮血而變得格外滑膩起來的草地,重新騎上了他們的戰馬。

“你們可以走了。”皺著眉看著那些幸存的迪德人,克裏格便皺起了眉。若是這些人拿了武器朝他攻擊,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他們全殺光;但他們毫不反抗引頸就戮,他就為難了……

“怎麼,異教徒,你也會心軟麼?”在屠刀停止後,之前那個和克裏格說話的迪德人便抬起了身,帶著勝利和不屑的神態看向克裏格。

這話便在瞬間點燃了克裏格一直壓抑著的怒火。桑格爾雛鷹首領便驅馬直走到說話那人身邊。看著那得勝似的迪德人,克裏格便眯起了眼皺起了眉,之後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裏擠出來:“我放你們活命,是因為你們已經放下武器,便和待宰的羔羊無異——我是戰士,卻不願屠宰不反抗的。你們本可活著離開。但是你——你的話使他們白送性命——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迪德人驚訝的瞪大眼,張了嘴想要說什麼。然而克裏格已經失了耐性,直抽出馬刀一甩,便將迪德人的頭顱砍了下來。

“走,進城。”殺了那煽動迪德人就死的罪魁禍首後,克裏格便覺得心情舒暢,勒馬扭頭,便下了命令。

在格羅格人殺俘虜的時間裏,旁的人早收拾了傷員,換了破損的武器兵甲,又將多餘的兵甲給多的戰馬馱了,此時便毫不停留的繼續北上。

然而,沃爾夫和安度卻都一臉的凝重,看得克裏格又不高興起來:“嘿,愁甚麼?”

“若是迪德人皆是這般勁頭作戰,你覺得咱們能贏?”看了一眼克裏格,沃爾夫便刻意壓低了聲音——這種泄氣的話,若是給太多人聽到,仗便不必打了。

聽了這話,克裏格先是愣了下,隨即便大笑起來,答話也全不壓抑:“你怕了?”

“我怕?”沃爾夫便頓時瞪大了眼漲紅了臉,嗓門也大了起來,“你去問問,在西邊和西克裏曼人、利必達人大小百十來戰,若有一次咱們拉在後麵,我是你養的!”

這邊一爭吵起來,周圍的格羅格人和桑格爾人便都看了過來。然而克裏格卻毫不著惱——照老人的說法,鬥刀拚命這事,比的便是膽氣——若是沃爾夫這般滿心憂慮,接下來的仗便不好打了。但此時既然他也怒了起來,膽氣便沒問題,雖然未曾動刀,卻已先贏了一半。

既得了滿意的結果,克裏格便笑著點了點頭:“既不怕,待會隻管打過去。我給你說,若是迪德人惜命,我還憂慮;既他們不惜命,我便知咱們必勝。”

聽了這話,連安度也疑慮起來:“這話怎說的,若是迪德人惜命,便知畏怯逃跑,咱們也能省些力氣;但他們不惜命,卻必來死拚——這確實難為的。”

看到安度居然能提起勇氣反駁自己,克裏格便再帶了驚訝的笑看了這個昔日的弟兄一眼:“你說這,原也在理——但現在卻又不同——莫忘了剛剛發生的事。”

聽了這話,沃爾夫和安度便再沉思起來——克裏格所說的“剛剛發生的事”,指的卻不是格羅格人殺迪德人俘虜的事,而是剛剛鷹神蔽日的事。若是按了之前迪德人的說法,在迪德人的教裏,這卻是魔鬼降臨的征兆;而按諾裏克人和格羅格人所信的教裏,這也是終末之日到來的前兆——然而若是依克裏格的說法,這卻是桑格爾人拜的鷹神所施展的大威能。

但是無論如何,以迪德人的心氣,此時想必是提不起意思來和別人征戰的。便是迪德人的教裏的祭司們占卜問神,開解士兵,也需要些時間,若是能趁了迪德人尚未安定下來的時候便直接進攻,勝算確是大了很多。

想通了這一節,沃爾夫和安度的眼神便熾熱起來——他們前去闖寨的速度越快,遇到的抵抗便越小,勝算也越多些。這樣,兩個隊長便分別招呼了騎兵們加速前進起來,卻忽略了之前克裏所所說的惜命不惜命的問題。

隊伍行進時,克裏格便安排了跟著他的弟兄帶了雷娜,與莫菲亞、艾琳娜及她們的衛隊合並做一處——整個隊伍裏便這三個是女子,一會強衝迪德人大營時,若是打亂了,卻怕有危險。

騎兵列隊前進不多時便出了山穀——迎麵便是迪德人的大寨。

與諾裏克人那方方正正,分前後,帶塹壕的軍寨不同,迪德人的大寨一如遊牧民的聚居地,是直在平地上以木柵欄圍了個巨大的圓。寨子裏又依了隊伍各自以帳篷圍了小圈——各個帳篷上密密麻麻便全是大大小小的旗子,在風中烈烈飄蕩,煞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