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真相大白(1 / 2)

這下,克裏格便瞪大了眼睛——既然雷娜知道桑格爾曾經有七十二部,知道曾經有一千多諾裏克人阻了七十二部大軍,那麼顯然對於桑格爾人那使人羞恥的過去,鷹神殿是知情的,卻瞞了下來……

然而,克裏格卻並不認為自己怕了——即便是他知道了諾裏克人的強盛輝煌,他仍舊不曾畏縮過:“嘿,大薩滿許是怕了,我卻未曾怕過——便是見了他們的皇帝,我仍敢當麵拔刀。”

回頭看了眼克裏格,雷娜便露出了憐憫的表情:“我知你強,卻無需對我——我一早便是來助你的。”

不等克裏格說話,小女薩滿又一本正經的走近克裏格:“有些話,旁的人不敢說,我若不說,由了你去,卻早晚害了你——我便說,你便聽,莫急,莫惱。”

別聽!別聽她胡說!一個聲音頓時在克裏格的心底裏狂吼起來。然而,桑格爾雛鷹首領隻是帶了些問詢的看著雷娜:“你說。”

“你怕。你怕再誤判。你怕再誤判帶了弟兄們進死地。”

整個世界離他而去!那短短的三句話毫不留情的再將他踢回那個飄血的冬夜,抽淨了他身邊的每一絲空氣,直讓他覺得就要死過去……

然而克裏格狠狠的捏了床沿,終於將一口氣又重吸回胸膛裏,緊接著便如剛給人撈上岸的溺水者般急促的呼吸起來。隻片刻功夫,他竟已經濕透了……

看到克裏格的樣子,雷娜歎了口氣,也不說話,就坐在一旁,直到克裏格漸漸回複過來:“其實那事,本怪不得你。那情形,這大草原上幾百年也沒一回的,便是最老練的獵人也得誤判。”

聽到這話,克裏格便放鬆了身體呆呆的笑了出來:“照你說,我到是該再來一次了?”

“若照我說,你誤判了,總比似現下這般猶豫不決的好。”

“那都是我的弟兄。”

若是給旁的人看到克裏格此時的樣子,定不會信這個遲疑著說“都是我的弟兄”的人是克裏格——沉穩鎮定、機靈通透、殺伐果斷,這才是克裏格——而現在,這雛鷹的首領竟然猶疑起來。

“你既說你的弟兄,我便問你——這許多人隨你,圖的什麼?”

“什麼?”克裏格驚訝的抬起頭看著雷娜。這到是個奇怪的問題——克裏格自幼便強勢,無論打架還是理論,都常勝出一頭,若有配得上一起的,又願意一起,大家便聚了一起玩。時間長了,獵隊便自然生出來了。但若說這百多號弟兄是服氣了自己,願意跟從,到也沒錯。但說圖什麼……

看到克裏格茫然的表情,雷娜就又走近了一步:“我再問你。帶了同心的弟兄隻管前衝,若進了死地便以弟兄的屍骸鋪條活路出來;又或者小心謹慎,隻跟在別人後麵羨慕,白給人瞧不起——哪一個,更對得起你這般弟兄?更象是桑格爾漢子所為?”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然而克裏格仍舊懷疑:“若我出頭了,卻將弟兄們盡折損了,出頭做什麼?”

“你該知那岩鷹?”似乎是覺得站著說話太累了,雷娜索性坐到了克裏格身邊。

“知道,但不多——說是鷹神子嗣?”

雷娜點點頭:“那岩鷹傳是鷹神子嗣,性子極傲,隻在通天岩上築巢。若產子時,便一巢十卵,夫妻共育。那小岩鷹也是極倔的,若到了時日,不論羽翼豐滿與否,是一定要振翅離巢的。”

說這,雷娜便滿臉悲涼的笑了出來:“若是晚些,待羽翼豐滿了再動,確是穩妥,卻不再是岩鷹了——那離了巢的雛鷹,十有是要在地上跌死的。”

說著,女薩滿深吸一口氣,直盯著克裏格的眼,一字一句,似是在叮囑,又象在教訓:“那一巢之鷹,同時離巢,十之是注定要死的。最後剩下那一二隻,既經了考驗,便注定要一飛衝天,從此整個天下便皆是他的獵場了。”

克裏格顧慮極多,性子也直。但這並不是說他不懂得別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聽著雷娜的話,桑格爾雛鷹首領的眼睛裏漸漸的就有火燃燒了起來——而克裏格臉上卻仍舊混不在乎的笑著:“嘿,下次你便隻說最後一句好了——前麵的都是廢話。”

聽了這話,雷娜也笑了起來。帶著笑,小女薩滿在地伏下身,將嘴貼了克裏格的耳朵:“那麼,你能飛多高呢?我的雛鷹?”

既得了雷娜的開解,棄了心事,克裏格便差雷娜喚了加戈等弟兄,並紮卡夫及莫菲亞母女一並來議事。

此時克裏格想的,卻是招攬人手增加自己的份量,便讓加戈帶了桑格斯及五十名弟兄,帶上五十金元,仍沿原路返回特拉波要塞港口,乘北海人的船回草原招攬人手——這一回,卻放寬了標準,無論刀術、箭術、標槍,有一項能滿足標準的,便要。且克裏格又額外加了一條,若是馬術合格,套索使得好的,也要。

因了常需放牧牲畜,桑格爾人原本便是擅使套索的。然而克裏格聽了北海人的說法,深信廝殺起來,快馬利刀,強弓投槍方是製勝關鍵,因而對套索這一條並不在意。然而之前見那老人一條繩索輕輕一抖便將阿裏克那樣的戰士製得動彈不得,克裏格便又想起套索的好處,起了叫弟兄們使套索的心思——真遇上些身價高的敵人,直接殺了倒也可惜,使套索一捆,要了贖金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