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聖戰軍(2 / 2)

“說說,說說。”到了晚上,作為港口的副城便不如白天那麼熱鬧了,一眾老兵也無聊,便攛掇起同僚來。

被點到名的老兵也不推拒,卻先自得意的笑了起來:“我到是占了別人大便宜的。”

“嘿,你可是搶了別人的……”

被問到這問題,老兵鄭重起來:“不能。但若說,也算吧。”

“怎搶的?”

“那時便在阿萊卡地方上,咱們幫了阿萊卡人贏了克裏曼人,軍團便駐在那。禦帳對過便是個阿萊卡貴族家,那家有個小姐,長的極標致,便將軍也是垂涎的,隻恨自己有了老婆。”被問到,老兵便半是感慨半是得意的講述起來,“我正是每日裏早晨守禦帳的。也不知是誰,每日夜裏都要在那家窗前放盆花——早上的時候,那小姐開了窗,見了花,便對我笑。”

看到弟兄們嬉笑的樣子,老兵自己也笑了起來:“那時年紀小,腦子笨。見個美人衝你笑,便想若不回禮,失了禮數;若回得正式,違了規矩——便也點頭笑笑。卻不知讓那小姐以為每日裏的花是我擺的。後來,日子久了,便一起了——卻是成了一家,聊起往事,才知是搞錯了。”

這話便讓除克裏格外的所有人都大笑起來。更有老兵笑著捶了說事的人一拳:“擺花那個,是我——當年薪俸都花了,卻便宜了你。”

被錘的便笑了:“你家那個,卻也不差。”

“嘿,我家那個,卻不是我得了她,是她得了我。”被提到自己的伴侶,打人的也笑了起來。

“她得了你?又怎說的?”

“嗨……駐城時,晚上起夜,卻見她在哭,便聊了幾句,知是她家裏有事。後來便夜夜見她聊。過了三日,仍聊時,橋斷了,我們一起掉進去了。上岸的時候,該摸的摸了,不該摸的也摸了,我本來還想走,卻被她拉住,說‘都這樣了你還想走,是男人不?’我當然是男人——當時就證明給她看了……”

這話又引起一陣哄笑。而克裏格卻覺得越發灰心起來——那被每天送花傻笑打動了的,是個阿萊卡人,而艾琳娜卻是個諾裏克人,或則格羅格人;至於那聊天的也許到是個諾裏克人,可他實在想不出和艾琳娜有什麼好聊的……

然後,一個老兵拍了他一下:“嘿,看上個姑娘?”

克裏格猶豫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這些諾裏克人雖不認識,卻和他說婆娘的事,到是可以做朋友的。

“那姑娘怎樣?”話題轉移到這個蠻族小子身上後,老兵們的興致就又高了起來——說起來,大家都是自己弟兄,那點家事早說過許多遍,雖然有趣,卻也乏味——到是這蠻族小子,且不論有趣與否,新鮮勁肯定是足夠了。

艾琳娜怎樣?克裏格皺著眉,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可是生得極標致?”看到這個蠻族小子不上路,滿心等著聽故事的老兵便主動引導起來。

標致嗎?克裏格這麼想著,眼前便又生出艾琳娜的容貌來:“極標致的。”

“多標致?”原本以為,克裏格多少會描述下那姑娘長得什麼樣,結果沒想到克裏格居然隻是承認,就再無下文,老兵們自然不會甘心,便追問起來。

然而,克裏格卻不再回答了——這便是告訴老兵們,這是個真個給金箭射了的,非但不願別的男人接近他那姑娘,便連講那姑娘給旁的人聽也不願:“可是性子與旁的不同?”

克裏格仍舊不答。她的性子自是與旁的不同的。但若他說了,定給這些諾裏克人曲解了他話裏的意思,而以為艾琳娜與旁人並無不同——這也是他不願的。

“嘿,”這樣一來,老兵們便無趣起來,想了想仍舊不甘心,於是再做最後一次努力,“她對你怎麼樣?”

她對你怎麼樣?克裏格瞪大了眼,看著天上的一彎月亮,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怎麼知道她對他怎麼樣呢?

憤怒的時候有過,害怕的時候有過,高興的時候有過,傷心的時候有過,甚至,絕望的時候也有過。然而,克裏格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日,他會如此煩惱。

雖然一路上克裏格均煩惱著艾琳娜的事,但終究沒帶花回去。

提圖斯給眾人找的棚子,就在海堤旁的一處矮牆後,即望得見海峽對麵燈火通明的新諾裏克主城,又無慮海風吹襲,卻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然而,弟兄們不止沒睡,反而在棚子外圍點起了幾堆篝火——雷娜一臉嚴肅的站在一堆旁,手裏舉了根亮閃閃的透著血紅的鷹羽。

見克裏格回來,薩滿便走上前,不等克裏格說話,便將那鷹羽插到了他的胸前:“今晚,要流血——何時血羽褪了色,何時是頭。”

要流血?克裏格不禁皺起了眉,隨即便笑了起來——若說流血,他早給德裏福斯流過了——但既然那鷹羽仍是紅的,那便說明,這事尚未結束。不過,薩滿並沒有說流誰的血——這事情便有處理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