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提圖斯已經迎了上去,和西塞羅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兩個人便又一起慢慢走了過來——而此時,小丘上營寨的護衛們也放鬆了下來,甚至又有幾人策馬過來迎接。
走近後,西塞羅便疑惑的看著克裏格:“這位是?”
“嘿,我是你家小姐的主子。”不等艾琳娜和提圖斯回答,克裏格已經先笑著把話挑明白了。
“你說什麼?”西塞羅瞬間漲紅了臉,手便按到了劍柄上,而剛剛策馬跟來的兵士更是直接紛紛拔出了劍——與之相對的,則是桑格爾雛鷹們毫不猶豫的操起了標槍——場麵,頓時緊張起來。
克裏格滿不在乎的擺下手讓弟兄們放下武器:“北海人抓了她,我買了。”
西塞羅疑惑的看向艾琳娜,卻從對方那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於是也示意部下們收起了武器:“我會給你一筆錢,贖回她的自由——你開個價吧。”
然而,桑格爾人滿不在乎的搖了下頭:“我不賣。”
“你為什麼不賣?你憑什麼不賣!”艾琳娜頓時尖叫起來,然後隨即便後悔了——克裏格眯起眼睛看著她,如同看個死人似的——寒意瞬間便透過暖和的襖子,直滲到她骨髓裏,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憑眼神壓住了艾琳娜後,克裏格翻身下馬,向前幾步,右手抽出了他的馬刀輕輕搭在左手上,挑釁的望著西塞羅:“即是近衛,自然能打——來,來,來,勝得過這口刀,她便歸你;不然便莫提這事。”
西塞羅愣了一下,而他身後的兵士們卻哄笑起來——這蠻子明明還是個娃娃,卻敢挑戰他們的隊長,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又看了一眼艾琳娜,西塞羅皺了下眉頭——提圖斯已經說過了,這一百多蠻子是護衛,而自己此時正在為人手不夠多,難以安全通過特羅布山穀而發愁;但是作為從小便被老司令領養,同司令官親如手足的父輩,即便司令官已經死了,他也沒理由看著司令官的獨女淪為個野蠻人的奴隸:“好。可別說我欺負你。”
這話一出口,桑格爾人便哄笑起來,而克裏格隻是又聳了下肩:“打,便快。”
即便是西塞羅自詡為大人,麵對這等傲慢的娃娃也難免上了火,便翻身下馬,端起盾牌,抽出了寶劍。
“西塞羅叔叔,”艾琳娜突然叫了一句,之後又扭捏起來。最終,麵對西塞羅疑惑的目光,少女還是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要求了一句,“別傷了他。”
老近衛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之後又大有深意的看了克裏格一眼——克裏格便在桑格爾雛鷹們的哄笑中自鳴得意的笑了起來:“來吧。”
西塞羅端平盾牌,壓低身體,隨即便不悅起來——站在他對麵的克裏格,既不斂肩也不沉腰,隻那麼大大咧咧的站了,右手握著刀柄,左手托了刀刃,完全不像是要和人格鬥的樣子——這小子太狂妄了,若是不好好教訓教訓,隻怕平白丟了性命。
這麼想著,西塞羅便邁動步子,躲在盾後,大步衝了過去——這是中規中矩的格鬥技術之一,先是以盾牌衝撞,撼動敵人,隨即便以利劍突擊,讓人措手不及。
然而,不等西塞羅撞中目標,卻見克裏格猛地向右一躥,隨即便覺得脖子後麵一陣冷風吹來——在迅速右閃躲避衝撞的同時,克裏格竟已經發動了還擊——這等行動速度,已經完全超出了西塞羅的預計。
“不要!”伴隨著艾琳娜的驚叫,克裏格的馬刀穩穩的停在了西塞羅的脖子上,之後慢慢收回。
“嘿,仔細些,再來。”克裏格說著索性將馬刀扛到了肩上,笑著瞥了艾琳娜一眼,又對西塞羅招了招手。
動了下脖子,確定自己的腦袋還在,西塞羅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僅憑剛剛那閃避的速度和反擊的果決,便絕不能將這個對手當一般的戰士來看待,更何況剛才那一刀收刀之準確和穩定——就是一些十幾年的老兵,都未必做得到這一點。
近衛隊長搖了下頭,收起了紛亂的心思,又重新擺好了姿勢。
這一次,西塞羅選擇了端著盾牌慢慢的接近克裏格——馬刀比戰劍略長,拉近了距離便不好施展。
然而這一次,克裏格猛的前進一步,高高的揚起馬刀,象掄斧子似的斜劈下來。
機會!西塞羅心裏一喜,毫不猶豫的進步上前,左臂外甩將盾牌向克裏格的馬刀迎上去,同時右手的劍便刺了出去——克裏格揚刀的動作太大,已經露出了破綻,而西塞羅用盾牌去迎,無論是將克裏格的刀擋住,還是彈飛,都可以使克裏格空手麵對一柄利劍——在確定已經取得勝利的同時,西塞羅已經開始考慮如何盡可能的傷對手傷得輕些了。
然而,克裏格卻狡猾的笑了起來,高高揚起的右臂並不下落,而是滿不在乎的棄了馬刀,同時扭腰收臂進步——西塞羅的利劍幾乎是貼著克裏格的襖子擦過,而克裏格則狠狠的一肘正擊在西塞羅的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