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望到有馬隊接近,箭哨上的哨兵便敲起了警鍾,抓起了武器。而待馬隊靠近,哨兵認出是克裏格後,鍾點便變得輕鬆起來,而經鐵條和尖釘強化過的硬木門也慢慢的被提了起來。
“怎樣,克裏格小子?”當克裏格的馬隊走進圍牆時,周圍的人都笑著打起招呼來,而其中嗓門最大的便是布羅克人的大頭人——依據布羅克人的傳統,每個大頭人都叫“布羅克”——而這一任的布羅克,有著一個閃亮的光頭和一個大大的酒糟鼻,由於常年在礦山和鐵匠鋪旁幹活而有著一雙粗壯如常人大腿般的胳膊,係在胸前的皮圍裙因常年被火燎而夾雜著濃厚的鐵腥味,被主人那粗壯的腰肢在前麵頂出一個大大的凸起,而且正隨著主人爽朗的大笑而一下下的顫抖著。
“大生意。”因為是老熟人,克裏格也不多廢話,馬鞭一指大車,“北海人弄來的些廢料,給你們鼓搗的,還有半車的鐵錠,應該也是南邊的貨色。”
聽克裏格提到北海人,周圍的人多半皺起了眉頭。但因為克裏格著實幫了不少忙,誰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之所以桑格爾人能和北海人和平相處,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雙方可以做生意。
“那你這次想要點什麼?”對貨源早就心裏有數的布羅克老爹抬手摸了摸頭頂,那發亮的大光頭便頓時黑了起來。
這下輪到克裏格皺眉了——他和弟兄們的馬已經都換過全新的馬具了,兩三年內是不必更換的;慣用的馬刀也已經是布羅克人最頂尖的貨色;標槍和弓箭他們自己便能弄成而無需欠布羅克們的人情;皮甲什麼的更不必說——原本他並沒有想要弄點什麼,但經布羅克老爹這麼一問,若是不要點什麼,反到過意不去了。
“嗯……”在思考了一陣之後,克裏格終於想到了要給他的弟兄們加點什麼東西,“那些鋼錠,就麻煩老爹給做成盾牌吧。”
這回,可輪到布羅克老爹瞪眼了:“你要什麼?”
“盾牌。”
“嘿,你小子……”布洛克老爹談了口氣,於是他的大光頭上便又多了一道烏黑的路徑,“這可就難辦啦。”
周圍的雛鷹們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唯獨克裏格仍舊滿不在乎的笑:“老爹你別糊弄我——若說別的事情,老爹你說難辦,我便給你辦了;若說刀劍盔甲之類和鋼鐵挨著邊的事情,老爹你說難辦,那我便知道老爹你又討酒喝了。”
聽到這話,布羅克老爹便露出傷心的表情:“嘿,你小子……我就叫你好好學學伺弄鋼鐵的事情,你又不學。你得知道,盾牌和盔甲什麼的是不一樣的——盔甲貼身穿,得夠硬,”說著,老鐵匠比劃了一個掄錘子的動作,“倘使我這麼一錘,打在你頭上,你的頭盔夠硬,哪怕碎了呢,也救你一命;但若是不夠硬,我這一錘下去,頭盔變了形狀,你的腦袋便完了。”
“但盾牌便不同。”看到克裏格認真的點頭,布羅克老爹更高興起來,不顧旁邊兩名長老的眼色暗示,接著說起來,“盾牌背在背上,套在臂上,拿在手裏,不挨身,變了形狀也沒事,但不能碎。一碎,便沒用了。”
“所以盾牌首要是韌性,是吧。”知道布羅克老爹一旦說起來,怕是就得說上幾天幾夜,克裏格忙出言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