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刻霸刀赤焰每一部分均變成了傷敵殺人的利器,刀柄、刀身、刀鋒,至乎任何令人想都想不懂的方式,不知疲倦的追著那英武男子的身形發動水銀瀉地的攻擊,黑衣男子的身體始終緊攝著一張遍布殺機的紅色刀網。
以兩個躲在窗口看著的女醫師凡人的眼光,卻是同時看見數不清的刀光人影,眼花繚亂的影像隻是看了一會就幾乎令她們要暈過去,身體不聽使喚的從窗後癱軟了下去。
“當”
黑衣男子再次揮袖輕拂,正中刀鋒,這一拂似輕實重,卻是發出了如同金鍾撞鐵板的巨響之聲,若不是項寧的赤焰乃是把神兵利器,恐怕這一下刀頭非給撞斷不可,饒是如此,項寧堅如磐石的腳步也是動搖了,身形晃動著往旁跌退了兩步。
黑衣男子一下逼退項寧,身形毫不停留的與項寧錯身而過,似要越牆而走,項寧的“心魔”自然不肯放過此人,身法如電的銜尾追上,刀鋒直刺對方背心要害。
黑衣人的身形忽然左右搖擺了起來,身後的項寧也神奇的跟隨其左右搖擺了起來,這搖擺看似簡單,可局中之人卻是明白,黑衣男子是在以一個極為玄奧的頻率在晃動,令他所經過之處的空氣似水般震蕩了起來,輕若無物的空氣在這一刻仿似變成了厚重的海水,掀起的巨浪帶著人的身形不由自主的晃動了起來,項寧的下盤微不可查的不穩了起來。
黑衣人忽然一個回身倒縱,項寧毫無所覺自己的身法已經受到了微不可查的影響而速度大降,赤焰仍是不離對方的前心要害。
不隻是黑衣男子因為倒退而速度大減,還是項寧的速度快,總之刀尖離對方心口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了隻要再輕輕的往前一送,便能夠搠入他的心髒。
血紅的重瞳內仿佛看見了那幅令人無比興奮的鮮血噴濺的畫麵,甚至十分嗜血的舔了一下嘴唇,但奇怪的是,那最後的一絲絲距離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縮短了。
說來很多,其實也隻是那麼一瞬間,就在黑衣男子的身形快要撞上身後的牆之時,他後退的速度卻是忽然加快了,而項寧的速度因為受到周圍震蕩的空氣影響而一時快不起來,這距離也就突然之間拉開了一點。
"蓬"!
黑衣男子的雙掌一合,奇跡般夾中項寧刀鋒,隻不過憑的非是一對肉掌,而是往雙掌心收攏合聚的真氣,恰恰抵消項寧的刀氣,被其紋絲不動的合攏的那段刀身紅芒刹那間消失,回複樸實無華的刀鋒。
時間像凝止不動,兩人的身形凝止對立,像院中的頑石石凳般變成沒有生命的死物。
“蓬”的又是一聲,時間恢複了流動,黑衣男子力道十足的一腳踢中了項寧的前心,項寧雖已有些入了心魔,但那些疼痛感之類的還是存在的,自然而然的,這威力十足的一腳踢得他幾乎背過氣去,整個人如被射出的石彈般往後拋跌,落到了地上之時全身的骨頭仿佛散架般,一時之間竟是動彈不得,赤焰也恢複了原本那副平平無奇的的模樣。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並不想就此放過項寧,黑影一晃,以比剛才任何時候都要快的速度衝到了項寧麵前,單手一抓竟是將項寧這一百多斤給輕輕鬆鬆的提了起來,向空中一扔。
原本已經恢複了一些的項寧在被抓住的那一刻感覺到全身一麻,絲毫都沒有反抗之力,任由自己被人扔上了半空。
“唵”“嘛”“呢”“叭”“咪”“吽”黑衣男人的空中竟是吐出了佛門的六字真言,這每一個真言都落入了項寧的耳中,印到了他的心中,每多聽到一個字,他便感覺到那股滔天的殺心便減少了一分,一瞬間,似是有無數的玄奧佛理從心間淌過,令前世不信佛的項寧生出了要皈依佛門的衝動。
同一時刻,黑衣男子的那雙仿若精鋼般的手指又變得靈活無比,化出無數的玄奧手印,將一股股真氣打入項寧的全身。這股異氣並非用來傷人,相反項寧能夠感覺到這股真氣與自己體內一部分來自《戰神策》的真氣出自同源,但又有些不同,隨著整整三十六個手印打入項寧的各大要穴,他很快便感覺到體內那迅快奔騰興奮的跟什麼似的的真氣漸漸安靜了下來。
終於,當最後一個手印真氣打入體內,項寧的身體隨即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一時間他發現體內的真氣安靜無比,根本無法調動一絲一毫,而全身仍是如同散架一般,動彈不得。
那黑衣男子做完了這一切,卻是並沒有上前來說什麼,而是就地在不遠處盤膝坐下,左手持在胸前結成了一個大自在印,而右手中卻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串翡翠瑪瑙製作的佛珠,口中喃喃著,就像是一個經年老僧般念起了佛經,念著念著額頭之上卻是流下了冷汗來,仿佛他念經之時正在經受著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