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寧所修煉的《長生訣》和未曾修成卻實實在在的能夠產生極大影響的《戰神策》原本都具有陰陽相易,循環不休的奇異特性,此刻玄陰異氣進入體內之後便相當於是一種催化劑,而且是效果極強烈的催化劑,那些焚燒著項寧經脈和五髒六腑的“陽火”烈焰發生了轉變,以陽生陰,一步步的中和著他體內的“陽火”,降低著他一直居高不下的體溫。
然而,好運似乎仍舊沒有降到項寧的頭上,也不知是因為倒黴呢,還是悲催呢,此刻項寧正處身於走火入魔的境地,使得他的《長生訣》和七竅通了六竅的《戰神策》陰陽轉生的過程硬生生的變成了不可逆的過程,以至於“陽火”轉生至極致而為“冰焰”,孤陽不長迅即的化作孤陰獨占。
屬陰性的走火入魔之中,最為可怕最終極的“凝脈”,此時比“陽火”尤要可怕幾分的“冰焰”會將這世上極冷極寒的氣息走遍每一條經脈,體內每一寸空間,讓走火入魔者,嚐遍經脈肉體凝結,一片片一寸寸凝結碎裂的極度苦楚,並且由於“冰焰”不會損害到腦內的諸般經脈,雖無法讓人體會到由清醒變得瘋狂的痛苦,卻能將大腦內對於全身的各種感受放大數倍,使得遭逢大禍者無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上一絲一毫的痛楚直到徹徹底底的死亡為止。讓人在世間最為痛苦的漫長中死去也是一件極為殘酷的事情。
被放大了數倍的極致痛苦刺激了項寧所有的生機表現,“冷,好冷。”如同普通人一般痛苦的嘶喊讓一直試圖在給心上人鋪雪降溫的突厥塔格悚然一驚,手上的動作也不由的停下,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項寧身上的赤紅已經消退,反而漸漸變成了一種毫無血色的蒼白,少年身上那種極不正常的高溫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觸手冰涼,比周遭的空間甚至山穀之外大風雪的天氣下的溫度還要低得多。
這種極熱到極冷的轉變讓雲佳更加手足無措,隻來得及將項寧身上未來得及被融化甚至因為身體之上的極冷而與身體開始凝結在一起的冰雪掃除掉。
“冷,好冷。”原本昏迷仿若將死的項寧此刻卻如同生病了的普通人一般,迷迷糊糊間將自己最真實的感受喃喃喊出。
當雲佳將他身上的積雪掃盡,可項寧的體表卻再次憑空出現了冰霜,並且冰霜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手與少年的身體接觸到的地方,感覺到的溫度雖不是如同火爐般的高溫,可也依然不是人體的正常溫度。懷中所抱的猶如一塊萬載玄冰,散發著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低溫,雖然已經處身在極冷的環境下,可雲佳依然能夠感覺到懷中的男子身上這時發出的無比寒意。
少年身上的冰霜仍然在不斷的凝結,使得他越來越像是一個被埋在冰下許多年早已凍結的冰人一般。雲佳知道,無論是方才極高的溫度還是如今極冷的溫度,都會奪去少年如今變得無比脆弱的生命。
可她隻是個普通人,該如何救他呢。她隻能繼續喃喃的說著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內容的話,試圖呼喚起項寧的意識,她隻能用自己的手不斷的摩擦著少年肌膚,試圖通過摩擦產生些許的熱量,她隻能將他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想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少年,可這些都無濟於事。項寧的衣服因為極熱和極冷的急速轉變,早就化成了灰塵,衣不蔽體自然是無法達到保溫的基本要求的。
眼見少年的體溫沒有絲毫的起色,良久,突厥的塔格終於作出了自己這一生恐怕是最為艱難的決定。她放開了少年的身體,讓他安靜的平躺在地上,輕輕跪在一邊,咬著牙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皮衫輕解,內中的羅衣也半敞開來,露出由漢人女子處傳來的鮮紅色肚兜,肚兜之下一對高聳的存在在其下顫顫巍巍,隨著胸腹的起伏而顫動,甚至隱約可見那一雙羞澀的蓓蕾,這是她在一個男人麵前第一次解開自己的衣衫,為的隻是能夠救心愛之人的命。
雲佳張開自己還算寬大的衣衫,忍著無比的嬌羞和女子本能的羞愧緩緩的趴在了少年寬厚堅實卻極為冰冷的胸膛上,用自己的衣衫包裹住了項寧赤裸著的上身,用最為貼近的體溫試圖溫暖少年漸漸冷卻下去的血液和心髒。
少年的體溫冷如玄冰,可最近的距離依然能夠讓雲佳感受到這軀體之上曾經存在的少年迷人的氣息,那通過兩人接觸的肌膚上傳來的一陣陣令人發顫的冰涼讓她的一顆芳心一陣陣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