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緩過勁來,他自認為隻要自己足夠聰明,時時刻刻的能夠揣摩到皇帝的心意,那個人在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犧牲掉自己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忠臣’的。雖然他自從走上這條路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誰曾想到,那個人會這麼快便選擇對自己動手。
皇帝由朱紅卷軸之上傳遞出來的決心,猶如平地一個大雷,直直的劈在他的頭頂,饒是他精鋼之身,也還是被霹得外焦裏嫩。不過張軒鬆能夠控製錦衣衛這些年,一直把另一派的人壓得死死的,雖然說有皇帝大力支持的因素在裏麵,可與他本身的過硬素質和手段也有不小的關係。他心誌之堅韌,自然不是僅僅一個消息就能把他的鬥誌給熄滅的。
他的拳頭緩緩的握緊,漸漸的平靜下來,張軒鬆猛地坐直了身體,雙目漸紅,射出令人生寒的凶光,緊緊的頂住桌上的卷軸,咬牙切齒的道:“好,好,陛下,你不仁,就不要怪臣不義了,臣會用一切的手段,將你派來的人給擊敗,讓你知道,臣才是真正能夠幫你掌控錦衣衛的人。”
張軒鬆的鬥誌漸漸開始昂揚起來,那一顆因為權力鬥爭的號角再次鳴響而逐漸熱血起來的心有力的跳動了起來。這次,他將在錦衣衛中再次發起戰爭,用來擊敗所有與他做對的敵手,逼迫那個人不得不改變收拾自己的想法。
“諸位大人,張大人病體沉屙,需要有一段時間才能重新回衙門理事,他的事務暫時由我和魏大人替他打理一陣子,等他病愈再交還給他。現在,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大家跟我一起回衙門吧,商量一下錦衣衛接下來的事務。”屋外傳來了項寧刻意提高的聲音。
“好吧!張大人,我等就此告辭。”一直等在門外的錦衣衛眾多大員,同時大聲說道,隨後紛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哼,想讓我隔離起來,對你們的行動毫無還手之力,門都沒有。項寧,魏亭,你看著吧,我張軒鬆一定會給你們送上一份驚喜的。”張軒鬆雙目似乎想要噴火,漸漸轉向了屋外。
床板之下忽然傳來幾許“咚咚”的敲擊之聲,令張軒鬆這才想起那兩個被自己藏在床下暗室之內的女人來,但他並沒有著急打開機關,而是在確信屋外已經一個人都沒剩下的時候,這才掀開被褥,打開床板放出了兩人。
“哎呀,爺,到底是什麼事?妾都被摔疼了。這床下什麼時候有個大洞了,怎麼連妾都不知道?”張軒鬆的妾室趙小花從底下灰頭土臉的鑽了上來,直接就抱怨開了。可是很快,她就在自家老爺凶神惡煞的目光之下變得噤若寒蟬,一語都不敢發,隻是乖乖的鑽了出來。
與之相比,隨後鑽出來的花玉娘卻是多了一分恬靜,而且這女子還十分善解人意的急道:“爺,您快穿上衣服,別凍著了,讓奴來伺候您穿衣吧!”
張軒鬆並沒有拒絕,而是略微和藹的“嗯”了一聲,伸出手來,讓花玉娘給自己穿上衣服,其間還不忘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妾室趙小花一眼,對她的不夠貼心表示出不滿來。
很快,張軒鬆穿戴整齊。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充滿殺氣的瞪著正在穿衣服的兩個女人,狠狠的說道:“你們兩個,在下麵沒有亂走吧,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沒?”
兩個女人被他突然露出來的凶狠模樣嚇得不輕,花玉娘搶先否認道:“沒有,沒有,奴家一直呆在下麵,未敢有分毫的動彈,直到聽到上麵的動靜消失了,這才敢和夫人一起上來。”
張軒鬆盯著花玉娘看了半天,並未發現他有什麼不妥之處,這才將目光轉向了自家妾侍,怒道:“你呢?”
“沒,沒有,妾一直和她呆在一起。”趙小花起初還有些猶豫,因為她在掉下去之後有一段時間曾經昏迷過,醒來才看到花玉娘叫醒了自己,而她並不確信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所以她並不敢肯定的回答。可是當她看到自家老爺異常凶惡的目光之時,便再不敢遲疑,連忙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