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臉之快,就連張軒鬆這老油條都不得不佩服,倒是被他弄得有些驚疑不定,隻得順著他的話頭問道:“陛下交待給大人什麼事情?如果是與錦衣衛有關的,為何我卻絲毫不知呢!”
項寧回答的幹脆,“還不是那些吐穀渾胡族膽大妄為,竟然派了刺客刺殺皇族,讓帝國和陛下都大失顏麵,這個場子我們必然是要找回來的。所以陛下交待我上任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遣一支精銳的武士潛入高原之上,針對那些吐穀渾的貴族尤其是吐穀渾的國主實施報複行動。”
緩了一口氣之後,項寧繼續說道,“隻是在我與魏亭大人交流之後,發現現在錦衣衛情況堪憂,不知能不能湊出一支精銳的行動武士出來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對此,魏大人表示無能為力啊,可如今我在這裏又聽到張大人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錦衣衛情況良好,想來完成這次任務應該沒有問題,前後兩種不同的回答,我卻不知道該相信哪位大人說得才好?”
項寧作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看向魏亭,卻得到魏亭的一聲苦笑,和無奈的回答,“大人,我先前已經說過,錦衣衛的精銳力量已經早不如當年,如今防禦周邊帝國的密探還嫌不足,更別說出外行動了,這股用於進行報複行動的力量,我卻是沒有辦法抽調的,就不知張大人會有什麼辦法了。”
“既然如此,倒不知張大人的麾下可有敢戰之士,替我解決這個難題,替帝國找回這個場子呢!”項寧把頭轉向了張軒鬆。
“這……”張軒鬆不由一愣,轉而怒視著魏亭。“好哇你個魏亭,竟然在這裏等著老子呢!”
他這時候已經確定,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調到了魏亭布置的陷阱之中。怪不得這看似愣頭青一般的年輕指揮使今天會突然造訪,然後莫名其妙的告訴自己要整頓錦衣衛,精簡機構和人員進行改革,感情是你魏亭在這使詐啊!
要知道就算是錦衣衛不比當年,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不可能連一次針對吐穀渾小族的報複行動的精銳力量都抽不出來。張軒鬆可是知道,雖然魏亭被自己處處壓製,導致他掌握的力量得不到新鮮血液的補充而大大縮水,但他手中現在剩下的可都是錦衣衛的真正核心精銳,這也是他張軒鬆出於忌憚而不敢完全將魏亭一派往死裏整的原因。
現在這魏亭竟然故意不拿出來,擺明了是想要禍水東引。這年輕的指揮使出身皇族,錦衣玉食的肯定脾氣很大,眼見完不成皇帝交待的任務,肯定火大,然後這魏亭再花言巧語的大肆宣揚錦衣衛的墮落,再把這原因歸咎到自己的身上,這年輕人肯定也就受到他的挑撥把火發到了自己身上,和他聯合起來一起對付自己。
想通了這一切,張軒鬆暗暗的點頭,有些暗自得意。可他不知道的是,要是他肯花一點點心思事先多多了解一下項寧,以他的智慧肯定不會將事情想得這麼簡單,更加不會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心。
張軒鬆想明白是想明白了,可現在項寧把矛頭指向了自己,把抽調精銳力量的希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卻是讓張軒鬆犯難了。魏亭的那些精銳力量吧,他肯定指揮不動,而他自己手中呢,大部分又都是不堪大用之人,雖然他也曾花心思網絡了一批精銳的心腹,可是這些人要麼被他分散到了各地加強對地方衛所的控製,那麼在他的身邊保護著他的安全。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自然非常惜命,如今又感到皇帝有要對自己動手的動向,那就更不敢讓這些人離開自己身邊半步了。
所以,張軒鬆愣了半天,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如何解決這批人手的方法,正當他抬起頭來,想要解釋一下自己的難處的時候,卻沒想到項寧卻是在那自言自語的哀歎了起來。
“唉,想不到,想不到我堂堂威震天下的錦衣衛,卻落得這幅窘迫的田地,看來,錦衣衛真的就像是我看到的和魏大人所說的那樣。”項寧神色低落的哀歎道。“張大人,看來你對我隱瞞了很多事啊?”
張軒鬆心中一驚,這話風怎麼又變了?剛想咬咬牙出言先答應下這件差事,以妨這年輕人把矛頭繼續指向自己,卻不想懷中已經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物,拿起一看,卻是一件紅色的卷軸,卷軸的外麵,書寫著“天秘”兩個字。
張軒鬆身為皇帝的心腹多年,自然知道這是隻聽命於皇帝的荊楚衛出來的情報。“大人這是何意?”
“張大人肯定認識,荊楚衛出來的東西,打開看看吧!”項寧一揮手,淡淡的說道。
張軒鬆遲疑不定,感到心中的那片天空壓得更低了,也更陰雲密布了。他的手不聽使喚的哆哆嗦嗦的起來,費了半天力氣方才將卷軸打開,還沒看到一半,手中一鬆,卷軸便已經掉到了地上。
掉到地上的卷軸滾了半天,一直滾到魏亭的腳下方才停下,魏亭也不知道項寧的手中有這件東西,所以有些好奇的撿起來一看,隻見打頭寫著“錦衣親軍指揮使司,下轄十大鎮撫司,十四千戶精銳武士,十七衛所戍衛武士,共計人員七萬九千八百七十八,含空額之人三萬六千七百三十六,拿餉不戍之人三千六百五十三,……”竟然是荊楚衛的人所寫的關於錦衣衛現狀的一份情報概況,其中數值,竟是與魏亭所知的情況分毫不差,甚至更加清晰。
“陛下啊,陛下,看來一切都似乎沒有逃過你的眼睛啊!”魏亭在心中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