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零】(1 / 2)

四分五裂已久的中心大陸終於完成了統一,在這塊大陸上生活的人民飽經戰火的摧殘,如今終於迎來了安定的生活。

而完成一偉大壯舉的男人,正是此時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蒙德·哥都。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蒙德·哥都看著床榻前的獨生子蒙德·岸然悲傷地說。

“不,父親!你不會死的!”蒙德·岸然咆哮。

“傻孩子,父親受了太多的傷,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不!你是最偉大的,你不會死。”

蒙德·哥都默然。

他想不出能有什麼話能讓一個人來坦然麵對至親的死亡,況且,蒙德·岸然還是個孩子。

蒙德·岸然雖然算不上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做事卻有一個最大的特點——追求完美。這一點從他的衣著上就能看得出來。無論何時何地,蒙德·岸然總是穿得像是一個整裝待發的軍人,雖然個子不夠高,但他請人為他量身定做了幾十套兒童戰袍,一天換一件,並保持纖塵不染,以彰顯自己威嚴的形象。

看著奄奄一息的父親,蒙德·岸然哭得鼻涕一把淚兩行,傷心欲絕的鼻涕不滿主人無情的踐踏,憤然離家出走。不料蒙德·岸然眼疾手快,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塊手絹,狠狠地抹了一把鼻子,把鼻涕追求自由的夢想無情抹殺,並將其永遠監禁在暗無天日的牢籠之中。此舉暗合了家長對待叛逆之子的手段,可見蒙德·岸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蒙德·岸然又仔細地擦了擦滴在戰袍上的眼淚,可惜毒已入髓,自己又沒有刮骨療毒的技術,隻好作罷,繼續若無其事地專心地哭泣,其實心裏早已打算好一回去馬上換一套新的。

蒙德·哥都早已把眼睛閉上,沒有看到蒙德·岸然小心翼翼保護自己衣服的舉動,心裏思考著自己最終的遺言。想了半天,睜眼道:“岸然,你一直想成為一個戰士,但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戰爭了,如今……”

蒙德·岸然打斷父親的話,失望道:“可除了打仗我什麼都不會,你讓我怎麼辦?”

蒙德·岸然的這個問題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回答的難度好比讓他再活過來。先不說這句話說得合不合時宜,就這句話的邏輯來看,意思是說自己就隻會打仗,可事實是蒙德·岸然從來沒有跟著父親打過一次仗,隻是整天纏著自己身邊的那幾個老頭,把他們一半已經入土的身體打得不得不拔出來逃命。如果這句話的後半段成立而前半段虛假的話,那就隻能說明一點——蒙德·岸然這小子什麼都不會,廢物一個。

而出於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期望,蒙德·哥都否認了蒙德·岸然的自我認知,為他附加了新的技能,道:“不,你可以做很多事,而且都能做得很好。”

蒙德·岸然對自己的能力表示懷疑,問:“那我能做什麼?”

“現在這個國家已經破爛不堪,你的任務就是建設。”

“建設?”蒙德·岸然對這個新詞彙表示出強烈的好奇心,還以為是什麼比打仗更炫酷的事,忙問:“建設是什麼?”

蒙德·哥都笑了。蒙德·哥都的笑使他吐出了他這一生最後的一口氣,最後在他眼前呈現的,是蒙德·岸然明亮又好奇的眼神。他不願意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定會繼承自己的智慧與力量,成為新時代的開創者。而這個世界,也會因為自己父子二人,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翻天蒙德·哥都已經勉勉強強做到了,而背負著覆地這個艱巨任務的孩子,此刻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是對父親的的微笑報以更燦爛的微笑。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很長時間之後了。

痛苦與痛哭之後,十二歲的蒙德·岸然坐上了世界最高領導人的位子。在這片土地上原先存在的國家,領導人都是由選舉產生,現在社會發展突然倒退二百年,改為世襲製,竟然沒有什麼反對聲音的出現。或許是那些先進人士已經在戰爭中死去,亦或是反對的聲音已經被無聲無息的悶在了那些人的嘴裏,總之,小蒙德·岸然就這樣登基了。不過為了表示為社會的進步做貢獻,也為了讓自己享受的特權成為自己的專利,蒙德·岸然很鄭重地宣布以後的領導人都是由政府內部公平競選而出,聽起來像是有了很大的進步。但這就像是家庭內部的矛盾,隻在家庭內秘密進行,外人無權幹涉,歸根結底還是一種世襲製。不過戰爭的破壞與落後的文化早已讓這個國家的公民忘記了還有種先進製度的存在,認為製度前進了一小步,曆史就前進了一大步,無不歡欣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