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一個人?”雷寧有些驚訝的重複了一句。
“我一直和利德宛那個家夥合不來,這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我看不慣的是他那副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嘴臉。”德拉鞏遜憤憤的說:“現在嘛,他的做派就更讓人看不慣了,身為一名騎士,居然像那些穿袍子的貴族一樣,噴了香水,還在臉上抹粉遮掩。”
“噴香水?還抹粉?”雷寧臉上的表情一變,他和利德宛長老打交道的機會不多,但是看得出來,這位綠堡領主雖然有些驕傲和自負,卻沒有那些穿袍貴族身上的惡習。而就在他感覺模模糊糊抓住了什麼關鍵的時候,格雷斯長老的一句話讓雷寧眼睛一亮。
“那些陌生的黑甲騎士也很奇怪,高雷?喬伊大人刺中了一個人的咽喉,卻反而被對方一劍砍斷了手腕。他的那把劍被士兵們撿了回來,劍鋒像是被什麼強酸腐蝕了一樣,到處都是細小的瘢痕。”
“我明白了!”雷寧的聲音很低,但是眼神卻明亮起來,他拔出腰間的佩劍插在地上,然後握著劍柄,對那個臉色一直很差的使者說:“請你回去轉告塞德裏克勳爵,我同意以神前決鬥的方式,來裁決利德宛長老的背叛是否可以被饒恕,我方的決鬥的人選就是我,子爵領的臨時軍事領袖,雷寧.坎特伯雷!”
雷寧本人參加神前決鬥的消息,如同閃電一般傳遍了領主聯合軍的陣營,每一位自認為對內情有所了解的領主和騎士,臉上都露出驚愕的表情。
這是一場並不公平的決鬥。
決鬥的一方是久負盛名的綠堡領主利德宛長老,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拿到了大騎士的銀色雙劍徽章,而且根據傳言,這位利德宛長老之所以悍然舉起叛旗,是因為他已經進階鬥氣六階,成為薄暮森林以北的第二位稱號騎士。
另一方卻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年輕人,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按照一些情報上所說的,這位年輕人在半年以前還隻是一位騎士侍從而已。雖然第一次派出的使者回報說,在那位年輕人的騎士腰帶上看到了金劍徽章,但是大多數人都半信半疑,更有人想到了德克城騎士總會那種走形式的騎士資格考核。
“那個叫做雷寧.坎特伯雷的年輕人不會是發了瘋吧?”十字旗幟下麵,塞德裏克勳爵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或者是終結魔災的英雄這個名頭,讓他的自信過度膨脹?”
“如果是我,就選擇一位騎士做決鬥代理。”戴著綠蛇盤繞徽章的色雷斯說,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餘悸,但是說到雷寧的愚蠢選擇的時候,又眉飛色舞起來。
“那個雷寧.坎特伯雷的手下,根本沒有能夠與利德宛長老相抗衡的騎士,德拉鞏遜和迪克威都是出色的高階騎士,利威爾則是威名赫赫的大騎士長,還有那個叫做唐納的前冒險者,據說也有大騎士長的戰鬥力。但是對於已經達到了稱號騎士位階的利德宛長老來說,就差得遠了。”巴洛克隊長解釋說。
“接受決鬥的請求,就是不智。”塞德裏克勳爵冷冷的評價說。然後他轉過身子,在旗幟下麵踱了兩步。“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同意決鬥,而是憑借著那些怪物,威懾領主聯合軍不敢輕舉妄動,同時集合手裏的力量,一舉攻破綠堡。”
“綠堡被利德宛長老的家族經營多年,雖然看上去破敗不堪,實際上不是那麼容易被攻破的。”巴洛克隊長說。
“那就撤兵,名譽方麵的損失,總比因為決鬥失敗,丟掉姓命好。”塞德裏克勳爵歪了歪嘴巴說。
一串激昂的銅號聲從綠堡的方向響起,帶著濃濃的挑釁味道,雷寧的部隊中立刻響起了低沉蒼涼的號角聲予以回應。“利德宛長老同意決鬥了。”塞德裏克勳爵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巴洛克隊長說:“將這個消息通知所有的領主,他們每個人都至少應該派出使者,擔任決鬥的公證人。”
“是,勳爵閣下。”
“至於冬風城的代表,就由我親自擔任吧。”塞德裏克勳爵的雙眼中閃出一道寒光,微笑著撫摸著腰間佩劍上麵的那個白色狼頭。“讓我近距離的看看,那位終結魔災的少年英雄究竟是什麼樣子。”
由於綠堡的城牆已經被人造的泥濘沼澤包圍,神前決鬥的場地選擇的是一處位於領主聯合軍和子爵領討伐軍中間的小丘陵。幾十名分別屬於綠堡、討伐軍和幹涉軍三方麵的士兵走上去,對這座丘陵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檢查和搜索,確保沒有可能妨害到決鬥的的灌木或者坑洞存在,並且把每一寸土地都踏得更加堅硬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