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彤彤摔倒了,磕破了膝蓋,先是疼哭了,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等蘭姨把他抱走包紮,他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蘭姨問他,你為什麼隻哭了幾聲就不哭了呀?是不是很疼啊?
可彤彤卻告訴她,因為爸爸媽媽不在。
蘭姨不懂他的意思,追問這跟爸爸媽媽在不在有什麼關係?
他說因為小孩子哭都是哭給大人看的,大人會給我親親抱抱。但是我爸爸媽媽不在,所以我哭了也沒有用。
這種莫名有些後背發涼的感覺,小北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自從老陳把承諾她的那套房子給她,她就把父母接到了S市來。
生活每天就是三點一線,回到家帶孩子玩一玩,周末去看看父母,日子就這麼一直安安穩穩。
三年來,聽到蘭姨跟她說這件事的時候,蘇小北隻覺得久違的頭皮發麻。
關上門,陸蒼南抱著德音來到客廳裏,把德音交給了蘭姨。
“我剛才問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你還沒說呢。”
蘇小北走到他麵前,幫他把還沒來得及取下的領帶解開,又幫他鬆了扣子。
“你忘了今天什麼日子?”
陸蒼南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啊?”
蘇小北眨眨眼睛,眼珠子骨碌亂轉,默念了好幾遍這個日期,也沒想起來這天該是什麼日子。
不是結婚紀念日,不是兩個人的生日,不是陸蒼南家人的忌日,也不是什麼法定節假日……今天什麼日子?!
蘇小北歪著腦袋想半天,最後隻能投降。
“我錯了,你直接告訴我吧,我真——想不起來。”
她哭喪著臉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陸蒼南。
“將近七年了,你想不起來也正常。”
陸蒼南壞笑著看向蘇小北,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
“七年……前……”
蘇小北蹙眉回憶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陸蒼南胸前。
“這是哪門子紀念日啊?!”
她半嗔半怒地吼了一句,陸蒼南哈哈大笑。
“跟你開玩笑,開玩笑……”
陸蒼南好久沒有這樣敞快地笑過,一把摟住蘇小北,在沙發上坐下。
“不過今天,確實是六年多前我遇見你的那天。”
他笑笑,“感覺沒過多久,一眨眼似的,怎麼就六年多了。”
“流氓,色棍,禽獸,就能用來形容那天的你。”
蘇小北眯著眼睛,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戳來戳去。
“好好好,是是是,老婆教訓的對……”
陸蒼南也不反駁也不辯解,笑得坦然又安逸。
“不過除了這件事,今天還有三件很重要的事告訴你。”
陸蒼南附在蘇小北耳邊,吹氣吹得她耳朵癢癢。
“起來起來,好好說話。”
蘇小北笑著推開他,軟軟地砸了他一拳。
“第一件事,翟信死了。”
陸蒼南第一件事說得十分平淡,語氣幾乎都沒有什麼起伏。
剛聽到翟信這個名字,蘇小北還反應了一下。
她看看陸蒼南淡漠的神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怎麼死的?”
“跟牢頭打架,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