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政權雖然已經在形式上移交給了共和黨,但卻不同於北津城,因為城內有許多租界的緣故,使得這座第二大金融貿易之城的政局變得十分複雜。
而所謂的租界,就是近代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國家強迫中華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在通商口岸強劃的居留地和貿易區。
天津城是中華最早的對外通商口岸之一,自清朝末年,英、法、美、德、意、日、俄、比、奧等九國,強迫滿清政府在天津城東和東南地區劃出租界,從此,天津被九國列強分割,成為中華租界最多的城市,比上海還要多。
九國各自為政,在天津租界裏大興土木,按照各自國家的建築風格和街道布局,建起一片片的國中之國出來,在這個風雨如磐的黑暗歲月,天津百姓飽受帝國主義的淩辱,經受了“山河破碎風飄絮”的慘淡痛苦。
獨立軍目前已有一個師的兵力進駐天津,但城池的麵積不過176公頃的天津,卻容納了九國將近1400公頃的租界範圍,相當於舊城的8倍,真正屬於共和黨直接控製的地區不過才十幾條街道。
車站附近一座公館門前,警衛營封鎖了周圍兩公裏之內的街道,對於這些突如其來的共和黨士兵,百姓們更多的還是新奇,尤其是停在路邊的五輛裝甲運兵車,在百姓眼中更是龐然大物的存在,以至於很多人都誤以為那是傳說中的坦克。
公館內,每層樓梯都有警衛把守,張恕站在房間門前不許任何人接近,除了二師師長孫大彪在城內活動,獨立軍大部分將領都在前線收拾殘局,護衛軒上將的隻有一個營的警衛。
“法租界警察總監讓我帶話給你,如果你的士兵追得太急了,那些殘兵敗將難免會慌不擇路,若是誤闖進了租界,勢必會對租界的安全造成威脅,所以法租界當局認為共和黨必須停止對青聯黨的抓捕,免得事態不好控製!”
說話的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她穿著一身纖瘦的英倫西裝,打扮得像個翩翩君子,高高盤起的秀發被藏在了紳士帽子裏,乍一看倒真有點窈窕紳士的模樣,但平坦的喉部和胸前高高的凸起卻出賣了她的性別。
穆夕,共和黨中統局少校軍銜,主要負責與天津各租界的交際聯絡,同中央特科有過幾次交手,一直處於劣勢,直到共和黨軍隊進入天津後,她才敢公開現身。
“我看法國人還沒弄清楚形勢,他以為我們是青聯黨嗎?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真以為法租界是法國的一部分,反客為主了!”
軒上將隻穿了一件襯衫,房間裏特別暖和,不光有暖氣還有地熱,即便是穿著單衣也不覺得寒冷,他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對法國人的警示很是不屑。
但在外交上,淩嘯川采取的是溫和軟弱的路線,甚至是妥協路線,其實淩嘯川也希望廢除不平等條約,但是,他不是幹脆利落地宣布廢除,而是授意軒上將要和列強慢慢談,列強不同意,他就慢慢等。
穆夕麵見軒上將是為了轉達各租界當局的態度,從軒上將的語氣中,穆夕聽出了他對法國租界的不屑一顧,明眸含笑地繼續道:“英國理事們倒相對和氣一些,他們要求我們盡快與慕容家族取得聯係,爭取到華北財團的支持,就可以通過華北財團在租界的影響力,協調各國租界警察幫助我們完成對青聯黨的圍捕!”
軒上將走到床榻上懶懶地躺了下去,雙腿高高地搭在一起,從英國租界的態度上不難發現,相比起無產主義的青聯黨,列強們更青睞同為資本主義的共和黨政府,他頭部枕著雙手,一臉愜意地道:“還是英國人動腦子,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是慕容家族的公館電話,需要我去出麵聯係嗎?”穆夕遞來了一張精致的名片。
軒上將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盯著名片上“慕容雪痕”四個字的名字,微微有些吃驚道:“中統局也才剛成立幾個月,你和華北財團的高層也有聯係?”
穆夕沒有正麵回答軒上將的疑惑,心裏嗔道:“廢話,不然你以為我在天津是吃幹飯的啊!”
軒上將自然不知道她心裏的吐糟,突然從床上翻坐起來,若有所思道:“隻要得到華北財團的支持,我們的軍隊就可以進到租界去抓人了!”
“恩,那我現在就去聯係華北財團代表慕容雪痕!”穆夕亭亭玉立地對軒上將以軍姿敬禮,離開了公館。
位於法租界寶士徒道與達文波道交口的大華飯店門口,一個連的警衛在附近分散開來,沒過一會,兩輛共和黨標誌的軍車便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