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恩伯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臉上一派親和,槍筒卻直指軒上將的後背,皮笑肉不笑地道:“軒老弟如今將星燦爛啊,怎麼有空到我這胭脂樓來了!”
軒上將不動聲色地露出腰間的一枚手雷,重提舊事:“湯司令該不會忘了吧,你今天能當上這個城防司令,還是虧了我當初在東征時候破了你的城!”
湯兆恩對那枚手雷有所忌憚,把槍一收,笑著道:“怎麼會忘了呢,要不是托了軒老弟的福,我這條腿也不會瘸的!”
軒上將給坐在他對麵的湯兆恩倒了杯茶,語氣輕鬆道:“你還能記得咱們過去俠肝義膽的情誼,好啊,念舊情者必有大德!”
湯兆恩聽到這話差點沒氣得笑出來,誰跟誰俠肝義膽了,切齒相恨還差不多,他反唇相嘲道:“哎,力不從心了,畢竟是老了,今天見了軒老弟的滿頭悲白,我才發現自己又年輕了一回!”
見客套的差不多了,軒上將直入主題道:“你知道我今天來是為了何事嗎?”
“來我這都是尋歡作樂的閑人,你軒老弟舉兵犯城,恐怕不是來風花雪月的吧!”湯兆恩直言不諱地說完,用笑容安慰了一下很是不安的鶯歌。
軒上將悠然道:“我看你湯司令是越來越膽小了,幾個蝦兵蟹將而已,你何至於收縮防線,弄得跟如臨大敵一樣!”
湯兆恩冷笑道:“蝦兵蟹將?軒老弟別逗我了,你的部隊可是清一色的美械裝備,我能不謹慎嗎?”
“知道就好,既然知道是美械王牌軍,想必也應該清楚102榴彈炮的射程,為了這城中的百姓,湯司令還是放棄北津城吧!”軒上將話語中威脅之意漸深,為了摧毀中央政府的轄區經濟,得不到的城,隻能毀掉。
湯兆恩當然清楚,守城容易,守住城中建設卻難上加難,一旦共軍發起攻擊,隻怕不出三日,北津城便會淪為廢墟瓦礫,可他仍滿不在乎地道:“軒老弟,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明確的告訴你,董青城的三十萬生力軍正火速向這裏支援,軒老弟還是知難而退,去攻別處吧!”
“給你三天的時間,下一次,我會拿走你命,炸了你的胭脂樓!”軒上將的手摸到了帽子,不留餘地的說出。
湯兆恩起身把槍拍在了桌上,怒聲道:“於宇軒,你太大言不慚了,你要戰就盡管放馬過來吧,我湯兆恩坐等你的榴彈來轟!”
軒上將推開了門扉,冷笑一聲道:“人要學會惜福,珍惜你身邊承歡的女人吧!”
湯兆恩哼出一聲,不屑道:“我也奉勸你一句,少一點殺伐,都是有報的!”
“我愛的女人死了,若真有報,我便將這報還給天下人!”軒上將淒淒冷冷地,低低緩緩地說完,他所經過的地方,已經躺了一地的衛兵屍體,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
鶯歌緊緊握住了湯兆恩的手,百轉愁腸道:“他一定很痛苦吧,如果鶯歌不在了,司令也會像他一樣為鶯歌傷心嗎?”
湯兆恩沒來由地一陣恍然,悲涼道:“妺喜喜歡聽撕裂綢緞的聲音,夏桀就從國庫搬出綢緞,讓宮女撕給她聽,順治皇帝為董鄂妃出了家,紂王為妲己建酒池肉林,荒蕪朝政,漢成帝尤愛看趙飛燕的掌上舞,不惜殺死了自己的兒子,自古以來為美人折腰者不在少數,平生隻為兩行淚,半為蒼生半美人啊!”
鶯歌張口欲言,滿腔的柔情,終究化作了無聲的灑淚,幽幽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時不利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軒上將回到營地後,秦武擔著的心終於落下,但見他神色陰鬱,也猜到了幾分結果,遞上了一份情報道:“中統局發來的最新情報,董青城想敲葉軒轅的竹杠,並不著急調兵,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
軒上將把換下的衣服仍在一邊,神情肅殺地道:“通知炮兵,天明後推進至玄武門城外十五裏處,三天後對北津城進行吊射打擊,五個基數的炮彈全部打光!”
“是!”
秦武拿起電話對炮兵總指揮豹丹丹宣達了指令,沒過一會,他又接到一份北津城發出的電報,軒上將看過電報內容後,
隨即拿出一份北津城城區地圖,在圖上標記了胭脂樓和司令部的坐標,交給秦武道:“此為重點打擊目標,明天先對玄武門主城試射一發,讓他看看我們美軍製式的大口徑榴彈炮,是何等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