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這坐鎮,有什麼情況自己看著辦!”軒上將扔下這句話,就和秦武一道往山上走去。
軒上將順著槍聲很快便找到了一處樟樹林,他抬目一看就發現這裏草盛林密,是一處打伏擊的好地方,微微對沐李一點頭,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林中。
過了一會,背靠著樹的程大海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此時他身邊隻有兩名警衛,正凝神戒備地東張西望,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
“老程,你受傷了?”
程大海聞言回過頭來,見軒上將真的隻帶秦武一人前來,他哈哈一笑道:“宇軒,張楚那小子說了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你現在這樣子真像戲文裏的白毛女!”
軒上將幾步走到他身前,警衛也沒有阻攔他,解開紗布看了一眼,凝重道:“你這傷要立刻手術,碎骨頭和子彈都要取出來!”
程大海吸了口涼氣,搖搖頭道:“小事,把你的煙給我拿來一支!”
“我戒了!”軒上將道。
程大海望了眼他的側臉,有些於心不忍地點了點頭,似寬慰地道:“沒事,我口袋裏有,你幫我拿出來!”
軒上將在他上衣口袋裏一摸,真的摸出一盒老刀,熟練地彈出一支,幫他點著後遞了過去。
程大海一直在盯著他看,看看他的眼睛,瞧瞧他的鼻子,忽然樂嗬嗬地道:“你還是當年的宇軒,一點都沒變!”
軒上將也是一笑,看著煙盒道:“還抽老刀牌呢,死性不改!”
“習慣了,改不了了!”程大海把煙接過來吸了一口。
軒上將調侃道:“那好辦,以後跟著我不就完了,當個警衛什麼的,我肯定能幫你戒了!”
程大海白了他一眼,做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
“你這警衛太不專業了!”軒上將再次把目光轉到他的手臂上,提醒道:“你這條胳膊再不手術就感染了!”
程大海苦笑道:“醫務兵都給你們打死了,我找誰給我手術啊!”
軒上將盯著傷口看了一會,伸手拔出軍刀,接過秦武遞來的火機開始消毒,頭也不抬地道:“我給你手術可沒有麻藥,你要受不了就跟我回指揮部!”
“沒事,我挺得住,除了你於宇軒,別人我還不放心呢!”程大海說完,用一隻手拆下了彈夾,慢慢地咬在嘴裏。
軒上將雖然不是專業的醫務兵出身,但他在特種課程內曾學過戰地救護,太大的外傷解決不了,簡單的取彈手術卻是小菜一碟。
滾燙的刀鋒直接切開皮肉,程大海痛的發出一聲“嗚咽”,彈夾都被咬出了兩排牙印,但他硬是停住了,寧願忍受痛苦也不願投降。
“忍著!”軒上將看他忍得痛苦,心裏也很難受,如果今天倒換一下位置,他也會和程大海做同樣的選擇,因為他們都是軍人,堅守著各自不同的信仰!
“班長!忍著!”
程大海一聽到“班長”這兩個字,眼睛突然瞪著大大的,盯著於宇軒一聲不吭,張口吐出機槍彈夾,仰天吼出一聲:“頂你個肺吖,你夠膽老笠我,我係班長啊!”
軒上將一刀調出彈頭,用原來的紗布包紮好傷口,也用廣粵話說了句“挪嚟衰”,意思是自討苦吃。
完成手術後,程大海點了一支煙,徐徐吐出一口,道:“謝謝你了,還認我這個班長!”
軒上將擦幹軍刀上的血跡,重新別回到腰間,站起身道:“要感謝我的話留著晚上說吧,我在指揮部等你!”
“你這就要走了?”程大海忽地問出一句看似平淡,卻讓人感覺到威脅的話。
軒上將止住腳步,轉頭玩味地道:“投降的手勢不用我教你吧,隻要你雙手舉過頭頂,說你是我的警衛,我的部下絕對不會傷害你!”
程大海緩緩從地上站起,把機槍彈夾卡在接口上,“啪”地拉開保險,槍筒對準了軒上將,麵無表情道:“我是不會投降的,我現在要執行中央軍長官部雷司令的命令,把你帶回司令部,配合點吧!”
兩名警衛同時舉起機關槍,慢慢地朝軒上將走來,可軒上將隻是微笑,就像一個小屁孩拿著根燒火棍,在跟大人們天真地說“我是齊天大聖”一樣,幼稚得可笑,連秦武也很不屑地扭過了頭。
“老程,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又不是張楚,請君入甕這種把戲,你也敢用在我身上?”
軒上將目光一冷,笑容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