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小時候,有次剛下過雨,他趕著羊群出了村,比起綿羊山羊總是特別淘氣,好奇心又重,綿羊看到蛇啊壁虎之類的掉頭就跑,山羊卻要過去聞一聞,結果被蛇咬到下巴。
它慘叫著蹦來蹦去,特別想把那條勾在下巴上的蛇甩掉,旁邊的羊更是被嚇得忘記了吃草,孫大彪當時隻看見一條蜿蜒飛落,正掉在他的脖子上,反口溫柔地一咬,結果他昏迷了九天九夜,從鬼門關上迷了路,足足轉了一大圈。
自此,他對蛇有了本能的恐懼,不怕狼不懼虎,就怕那種沒有腿隻會爬來爬去的東西。
“老孫啊,你看看我這蛇肉烤的外焦裏嫩的,要不分你一半?”齊書恒捧著一條焦黑事物跑到他麵前,對著有些的手不停吹氣。
“滾,離老子遠點!”孫大彪觸電地跳起,盯著那條焦肉,嘴角抽搐!
齊書恒搖了搖頭,拿蛇肉拿在嘴邊咬了一口,用牙使勁一撕,一臉嘚瑟地表情道:“老好吃了!”
孫大彪看著他咬斷的那截蛇肉還冒著油,隨著那隻手一顫一顫的,就好像齊書恒在拿著一條活蛇生撕硬嚼,還嚼得津津有味。
孫大彪從腳底麻到頭發,一把打落了齊書恒手裏的蛇肉,瘋了似得連踩帶跺,一腳踢得遠遠的,然後緊緊攥著齊書恒的衣領,用力搖著他目瞪口呆的腦袋,歇斯底裏地吼著:“別在老子麵前吃蛇,聽見沒有,不要在老子麵前吃蛇啊...”
“看!師座回來了!”
齊書恒推開孫大彪,仰頭望著崖壁上快速下滑的兩道身影,最先落地的那一人慢慢轉身,他的臉上有著不易察覺,卻讓人不禁毛骨悚然的笑。
他們年輕睿智的師長,在這一夜裏,去了哪裏?又做過什麼?
千佛嶺,恒山支脈,一個個清秀多姿的孤峰排列有致,一叢叢吐翠滴玉的鬆柏遍布山穀,一片片奇花異草披滿峰頭崖畔,珍禽鳴唱響林間枝頭,草黃色軍裝的關北軍駐停在這裏,三五成群的席地休息。
離開古鎮後,關北軍一路南下,尤其在副司令含恨出走後,部隊士氣更加低落,雖然淩嘯川沒有出兵為難他們,但敵意卻是很明顯的,淩係勢力範圍內的城鎮,一律不許他們進駐,更別說補充給養了。
一座天然的石洞內,行軍電台不停調轉波頻,段詩婕依著石壁怔怔出神,性子傲然的她,不願寄於中央政府的籬下,可眼前的困境又不知怎麼解決才好,難道自己真的要被迫投靠葉軒轅嗎?
直到電台傳出一個驚天的消息,北宣大總統皇浦中正於兩天前在去往滄州途中,遭遇北伐軍叛軍師長於宇軒伏擊,炮斃當場!
段詩婕愕然,望著同樣滿臉震驚的劉峰,這已經是半月內第二次聽到他離開後的消息,上一次,就是震驚中央政府的長沙兵變。
這一次,卻是震驚北宣政府的炮斃宣總統!
“齊和林率十萬宣軍歸附晉綏軍蕭遠山部...”
“北伐軍總司令雷震兩次勸降上官長虹...”
“宣政府抵抗戰線麵臨全盤瓦解...”
“淩軍退防綏遠....”
電台依舊傳出各方勢力表現出的反應,段詩婕愁上心頭,那些聲音清晰地傳進她的耳中,卻無法進到她的心裏!
無家可歸的人,何止他一個?
“大小姐,前方發現了敵情!”
薛勇慌張地跑進來,一口氣沒有喘勻,繼續道:“據斥候回報,前方出現了一支不明身份的隊伍,他們有桂軍,中央軍,還有土...土匪!”
段詩婕聞言猛地一窒,神色間情緒起伏不定,劉峰的反應絲毫不在於她之下,怔怔道:“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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