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姐,你。。。”
於宇軒的聲音後續無力,剛剛支起半個身子又重重倒了下去,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影,手掌還保持著刀一樣的形狀,顯然打昏了於宇軒的,正是那位叫“九叔”的老者。
婉兒麵色一肅,斥責道:“九叔,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
“大格格,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日,不能再節外生枝了!”老者的聲音低緩而沙啞。
婉兒起身走到床榻前檢查了一下於宇軒的傷勢,見他隻是昏了過去,語氣柔和了些,道:“我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經曆了這麼多的苦楚,如果早一點知道的話,當初就應該把他帶走的。”
老者低緩著聲道:“大格格,老奴知道你對他愛屋及烏,但那人已經走了這麼久,就算是他的兒子,你對他的關心也有些過了。”
婉兒不說話了,這個房間內的氣氛忽然變得粘稠起來,無形的寒意仿佛從那個白衣女子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你是不是說,我竟然對他的兒子,有了情愫?”她一字一字地吐出。
老者對著前方的寒意仿佛習慣了一般,神色也不曾變化,隻慢慢地道:“老奴自幼進宮侍奉貝勒爺,以殘缺之身活到這把年紀,孤孤單單的一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大格格心中所苦,老奴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見婉兒麵色一痛,老者一聲歎息,又道:“大格格從小修習南巫奇門秘術,雖非你本意,卻也盡得海公公一身真傳,數十年如一日的以毒養血,才得以修成這百年不老,百年不死的劇毒體質,孰知這功法竟是不能與心愛之人交姌相伴,遠避生人,孤獨百年!”
說道這裏,他深深望著婉兒,歎聲道:“即是如此,你又何必再受那情熬之苦?”
婉兒此刻的目光似乎突然柔的如水波一般,比那月光還要清綿,輕輕柔柔地流淌在於宇軒俊秀的臉上,仰首望向窗外,那輪明月似乎也變得有些淒婉了。。。
霧蒙蒙的清晨,於宇軒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睜開眼發現天色已經大亮,房間裏卻空無一人,那件沾有血跡軍裝被縫補得完好如初,板板整整地蓋在他身上,提醒他昨夜看到的一幕並非是一場夢境,甚至連脖頸處傳來隱隱的疼痛都那麼真實。
於宇軒披著衣服走下床,打開了屋門,見來人是副旅長周其全,揉著脖子問道:“又怎麼了?”
周其全道:“旅座,有一位自稱是關北軍姓劉師長的人要見您,他說和您是老相識了!”
“讓他進來!”於宇軒換了身幹淨的軍裝,腦子裏就在想姓劉的師長到底是誰,難道是。。。
“團座!你可想死我了!”
周其全身後閃出了一個身穿草黃色軍裝的軍人,直接給目瞪口呆的於宇軒來了個熊抱,不是劉峰,又是何人?
於宇軒照著他胸口就是一拳,笑道:“你小子行啊,都當上師長了,比我的軍銜都大,我得叫你長官了!”
劉峰難看的一笑,道:“你在中央軍當旅長,比我這個舊軍閥的師長可威風多了!”
周其全很有眼力地關上了房門,同時撤走了大門外的警衛,於宇軒這才收起笑臉,道:“現在沒外人了,說吧,是不是大小姐讓你來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劉峰神情凝重道:“大小姐讓你立刻回東北,具體我們路上再說,現在我隻能告訴你,段大帥病逝了!”
於宇軒脫離段係已有兩年之多,對目前關北局勢隻有一些的大概了解,段天鵬死了,他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恐怕段係現在已經軍心不穩,內憂外患了,否則大小姐不會這麼急著召他回關北。
於宇軒不敢耽擱,立馬命人起草了一份電報發給雷震,回電上不但批準了於宇軒的請求,還升任他作為聯絡關北軍的黨代表,並保留其在中央軍暫十六旅旅長軍職。
於宇軒任命任周其全為代理旅長,又囑托了一些暫十六旅駐防事務後,便和劉峰驅車北上,火速趕回關北。
從劉峰口中,於宇軒得知了關北的形式遠比他想象中要複雜嚴峻,日本在很多年前就開始對關北三省虎視眈眈,為此還專門扶持了一些地方軍閥派係,為其援助軍餉和武器物資,在計劃、財政、人員、武器等方麵都做好了在關北舉事的準備。
北伐戰爭以來,這些日本培養起來的傀儡軍閥與段係摩擦不斷,同時也在暗中收買段係高官,策動關北軍進行獨立,由於段家父女一直采取強硬態度,抵製日本的侵略行徑,使得日本在關北製造混亂的設想沒有得逞。
隨著段天鵬的撒手人寰,段係內部卻出現了分裂的跡象,一些元老級將領仗著兵權在手,公然違背段詩婕的意願,暗中則與日本人互通聲氣,逼迫段詩婕同日本簽訂親善條款,將關北森林資源租給日本政府進行開發,段詩婕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