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宇軒,你在那墨跡什麼呢,還不趕快執行命令!”二虎在一旁催促著,劉峰心裏暗暗著急,忙走上前對淩珊兒道:“淩小姐,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還是照做吧!”
淩珊兒緩緩移開目光,低垂著眼簾從於宇軒身旁經過,和其他淩係教員一同被押出了宿舍,被自己的學生催促著前行。
在經過婉兒的庭院時,於宇軒與那個素衣女子對視了一眼,不過他現在並沒有心情去打招呼,腳步沉重地走在最後麵,直不起腰,連拿槍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淩係所有教員以及陳少遊舊部都被關押在食堂內,除了於宇軒,所有學員都用槍對著他們昔日的教官,同學,雖然心裏不大願意,卻也無可奈何。
“於宇軒,把你的槍端起來!”二虎發覺於宇軒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這段時間他在軍校內的表現二虎都看在眼裏,也對葉軒轅做了如實的彙報,可偏偏在對敵立場上,於宇軒的表現十分令人擔憂,讓他不得不加以重視。
“是!”
於宇軒很不情願地端起了刺刀,他甚至都不敢去看淩珊兒哪怕一眼,他多希望淩珊兒會罵他一頓,鬧也好,哭也好,隨便怎樣都比現在沉默要強得多。
那明晃晃的刺刀,對著的,可是他最愛的人嗎?他們曾經有過機會,而且不止一次地想要把對方擁在懷中,一直以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些所謂的派係,政治,就像這把刺刀,深深刺痛著兩顆年輕的心,每每接近,便被無情的刺傷。
淩珊兒抬起頭仰望著於宇軒,卻發現他英俊的臉龐被一片朦朧所籠罩,不是因為她用錯的角度仰望著幸福,而是不知不覺中,淚水已經打濕了眼底,唯有那把刺刀正對著自己,寒氣逼人。
秦武看著淩珊兒拚命忍著淚的倔強表情,暗暗收緊了拳,他極力在確認著同時又否定著一些事情,心裏似乎傳來一個聲音:“如果她肯這樣看我一眼,我可以為她去死!”
“你們這是迫害,分裂,我們要見葉總統,你們無權扣押我們!”一個淩係教員站了起來,彷佛受了傳染一般,更多的人紛紛起身,同手持槍械的學員大聲理論起來。
二虎當即拔出了佩槍,警告道:“閉嘴,在喊我就開槍了!”
教員們不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個個躍躍欲試地同持槍學員們撕扯起來,眼看局勢就要失控,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 ,今宵別夢寒。。。”
教員們立時安靜下來,隻見淩珊兒雙手抱著膝蓋輕聲唱著那曲鎮魂歌,這歌聲比起婉兒初唱時更加淒婉傷感,在如詩般的意境中,展現出一幅淒美的生離死別。
越來越多的教員在淩珊兒身前圍了起來,緩緩坐下,不在吵鬧不休,不在同學員們發生爭執,大家圍成圈一起守護著他們的大小姐。
於宇軒握著刺刀,心中不停重複著一句話:“生死難決,情義無價!”
炮擊總統府事件第三天,雷震先鋒軍第二師同叛軍於城外展開了激烈交火,陳少遊退兵至鹽水城,淩嘯川親自粵麵見葉軒轅進行談判,請求釋放在押淩係教員,葉軒轅表示隻要淩係不參與粵係內部爭鬥,不與新政府為敵,就可以帶走全部淩係教員,淩嘯川接受了葉軒轅的提議,將於兩日後撤回北方。
“他陳少遊太過份了,自己要造反,還拉著我淩嘯川做替死鬼!”回到淩軍辦事處的淩嘯川怒氣難消,在陳少遊落選總統時淩嘯川就與他結束了合作,沒想到還是受到了牽連,不僅被踢出了局,日後淩係在整個軍閥係統中將變得孤立無援,猶如喪家之犬般求人收留。
“此次事出突然,葉軒轅處置非常果斷,我們還未來得及表明立場,便被繳械關押了起來,說起來還是卑職辦事不利,輕少帥責罰!”
恢複自由的秦武對淩嘯川做著彙報,他跟隨淩嘯川多年,深知這位少帥的脾氣秉性,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淩嘯川歎息一聲,擺擺手道:“罷了,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眼下隻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對秦武詢問道:“怎麼沒看見珊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那性子不鬧騰一番肯定不會消停,她人呢?怎麼沒來見我?”
秦武一時不知該怎樣開口,但見淩嘯川麵色不悅,隻得如實彙報:“大小姐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