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兩人都失去了意識!
於宇軒隻感覺周身疼痛,睜開眼後,映入眼簾的是滿天的繁星,他大概地檢查了一下身體,還好四肢尚在,沒有被彈片炸傷,隻是樣子頗為狼狽,褲子被刮開幾個口子,頭上滿是大包還有些幹涸的血跡。
淩珊兒坐在地上背靠石塊,有些晃神地盯著不知名處,於宇軒忙走過去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淩珊兒緊緊捂著胸口輕輕搖了搖頭,臉色白的異常,雙眼也有些失神,與以往的活潑比起來,文靜得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於宇軒沒有再去理她,先是去生了火,對著上麵喊了幾聲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也聽不到一點槍聲,隻好去打了兩隻野山雞,見淩珊兒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神色間似有難掩的痛苦。
於宇軒扔掉退了一半毛的野雞,蹲到她麵前輕輕撥開了淩珊兒捂著胸的左手,隻見一枚手榴彈殘片正插在她的左胸上,傷口周圍滲出一小灘血跡,染紅了灰色的軍裝。
於宇軒倒吸一口氣,緊張道:“要立刻取出彈片,得罪了!”
說完,他伸手去解淩珊兒胸前的衣扣,淩珊兒本能地摸起手槍,頂在了他的頭上,厲聲道:“你敢碰我?”
於宇軒的動作微微停滯,他盯著那張因為痛苦而越發慘白的俏臉,和那張原本櫻紅此刻卻發青的嘴唇,聲音透出一絲決絕:“等我取出彈片,你可以殺了我!”
言訖,手下再也沒有一絲停頓,迅速撥解著淩姍兒的衣扣,所有的綱常五德排山地壓來,心跳卻壓不住地砰砰狂跳。
淩珊兒舉著槍的手卻始終沒有扣下扳機,這荒郊野外的,她能怎樣呢?殺了他自己也會死,最後無力地垂下槍,她雙眼噬滿淚水,恨聲道:“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於宇軒就在她惡毒的咒罵中,解開了她染血的胸襟,取出那枚了彈片,然後撕下自己兩個襯衫袖子,小心翼翼地幫她包紮好傷口。
從來沒有過,沒有哪個人這般欺辱自己,就算為了救她也不行,淩珊兒長而彎曲睫毛上,輕輕跳動著淚珠,一滴一滴晶瑩透亮。
看著淩珊兒胸前雪白的肌膚,於宇軒驀然抬頭,對上了她梨花帶雨的嬌顏,落下的珍珠,仿佛滴進了他心裏,如漣漪般向四周蕩漾開來,久久不能平靜!
少年的麵容漸漸變得朦朧,淩珊兒想努力把他看得更清楚,但很快便被無盡的黑暗吞噬,竟是昏了過去。
於宇軒突然間變得惘然無措,趕忙幫她穿好衣服,慌亂中還係錯了兩粒扣子,他默默地走到火堆旁邊,望著晃動的火焰愣愣出神!
清晨,陽光透進樹葉縫隙照射在地上,於宇軒此時才看清周圍環境,原來他們是從斜坡上滾了下來,然後落進斜坡下方的斷崖中,幸好斷崖下是一片茂密的楓樹林,才沒有讓兩人直接摔在地上,
淩珊兒仍然處於昏迷中,還發起了高燒,於宇軒不敢遲疑,當下把烤好的野雞裝進行軍包中,抱著昏迷不醒的淩珊兒向山坡走去。
因為怕牽動她的傷口,於宇軒始終都保持著一個姿勢,直到雙臂變得酸麻才會停下來歇上一會,用樹葉一點一點把水喂進淩珊兒口中,自己卻舍不得喝上一口。
連續走了一天,於宇軒看著對麵高聳的山崖,粗粗地喘了幾口氣,感到懷中嬌軀有些輕微的側動,連忙低頭看去。
淩珊兒微微睜開雙眼,陽光下那張秀氣而堅毅的麵龐,正一臉關心地對著自己微笑,那笑容是如此溫暖,以至於因發燒畏冷的身體,都被一襲沙般地綿柔包裹起來。
於宇軒見淩姍兒醒了,輕輕把她放在地上,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柔聲道:“好點沒!”
淩珊兒看著被重新穿好的衣服,兩顆係錯的扣子超級別扭,想到自己十六歲的花季,就這樣讓人褻瀆身子,以後還要怎麼嫁人啊,想著想著,她明亮的雙眼再次蒙上一層水霧,恨恨地噴出冷意。
於宇軒頓時慌了,更多是被欲出的淚亂了心,連聲安慰:“你別哭啊,等我帶你出去,你隨時可以槍斃我,我絕對不還手!”
不知為什麼,淩珊兒落淚的表情總會他感到莫名心痛,他不怕死,也不怕殺再多的人,唯一讓他手足無措的,就是這位督軍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