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原應該是個歡樂、欣喜的日子。
洛雲兵和挺著大肚子的妻子林青沫坐在鑲滿星星的魅影夜空之下,“青沫,你說我們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年僅26歲的洛雲兵抱著他一生最愛的人兒。
洛雲兵和林青沫是大學四年的同學,大學生活中兩人彼此吸引,對對方產生好感。林青沫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偷偷和窮小子洛雲兵交往,林父知道後將林青沫逐出家門,並與她斷絕父女關係。兩夫妻白手起家,創造出了今天屬於他們的奇跡。(洛氏集團)
懷中的人兒嬌滴滴地說道:“雲兵,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喜歡女孩?”“我喜歡女孩,長大了像你,多好啊!如果生的是男孩就叫洛影,女孩的話就叫洛檾雨,青沫你覺得怎麼樣?”洛雲兵左手摟著大肚子的她,右手食指忍不住勾了懷中女人高挺的鼻梁一下。
“原來你連名字都想好啦,你個壞蛋,聽你的,我都喜歡”林青沫笨重的挪了挪坐在木質地板上的身子。
耳朵靠近洛雲兵的胸膛,撲通,撲通,撲通……
兩人抬頭透過窗戶望向夜空,一顆閃耀的流星似乎劃過他們的頭頂,這或許就是噩耗的開端。
一聲尖叫打破了圓月下夜的寧靜,“啊……啊……我的……肚子好……痛,雲兵,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洛雲兵頓時望向妻子的大腿,隻見一股透明的液體源源不斷從林青沫下半身急速湧出。從未見過此狀的洛雲兵站起身來,慌忙將林青沫抱起放到床上。伴著妻子的陣陣喊叫,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隻跺腳,一時他也慌了神。(竟忘了撥打120,真是笨蛋啊)
“快打……1……20”痛的快要暈過去的林青沫大叫。
洛雲兵猛的一跺腳,匆忙拿起放在床前的手機,急速按下三個號碼鍵,120。隨後傳來急切的聲音,“喂,120嗎?渝北區居民住宅2單元3樓,我老婆羊水破了,你們快來”掛斷電話。
他抱起痛的幾乎暈倒的林青沫飛奔出房間,“老婆,你堅持住啊”洛雲兵也被累的夠嗆,畢竟兩個生命顛簸在他手臂上啊。剛跑出住宅大門,救護車便發出特有的聲音停到這對爭求時間的戀人身邊。此時此刻,這個年輕男人的臉上不知是笑還是哭。
女護士推出帶有滑動輪的急救床,洛雲兵不知所措的將妻子放到上麵,隨著黑夜之中救護車的鳴叫,痛苦的聲音消失在圓月下的漫漫長夜之中。秋葉在冷風的教唆下在車輪下不停翻轉。
偌大的醫院裏,洛雲兵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上。“嚴禁吸煙”這四個顯眼的大字在此時已完全失去了它的威懾力。長椅前,落下一地的煙灰。
手術室中……打了麻藥的女人沉沉睡去,像一具沒有了溫度的屍體躺在床上。主持醫生累的大汗淋漓,他無奈的低吼出一句“去問這位病人的家屬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隨即一位年輕的女護士輕手輕腳的快速走了出去。來到已經頹廢的男人跟前,“請問先生,你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小孩?”護士卸下了染滿鮮血的口罩。洛雲兵突然站起來,把護士嚇了一跳,對著護士大叫“我兩個都要”護士感到很牽強,便脫口而出“隻能選一個”洛雲兵氣憤的一掌將護士推到白得發亮的牆壁之上。
女護士隻是抱歉的搖了搖頭,洛雲兵鬆開抵住護士的雙手,沉默片刻他若有所思的叫道“大人,我要大人”女護士再一次跑進那個令洛雲兵害怕的手術室中,原地隻留下洛雲兵疲憊的身影。
3個小時後,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主持醫生手中抱著一個正在哭泣的生命出現在洛雲兵的視線之中。小生命在嬰兒服中不停的扭動,她伸出的右手手臂露出一顆赤色的星星印記,或許隻有女嬰知道這是她母親生活的另一種方式。
醫生抱著女嬰走到洛雲兵的麵前,帶著抱歉的語氣說:“對不起,由於嬰兒半浮在病人子宮中,所以很遺憾,你的愛人沒有保住,小孩活下來了,是個漂亮的女孩,她很健康”
洛雲兵充滿淚水的雙眼遊移到在醫生懷裏甜笑的女嬰臉上。
他一手接過女嬰,消失在長長的走廊中,在這空間裏,隻留下他孤獨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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