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則看出我讀懂了他的深意,看著我柔聲道:“希音,其實我是希望這以後的每一個早晨都能陪你喝茶的,若真能得償此願,夫複何求?”
“我……”我有些慌亂,他怎麼這麼直接呢,我沒有應對的經驗,但我得承認我是喜歡君則的。
“君則,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我是做不來的,你知道我喜歡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我坦白地說。
“希音,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按照你喜歡的方式去生活,我喜歡的就是你的率真。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會是我的知己,你懂得我,而我也懂得你。”君則誠摯地看著我說。
我啞然無語了,君則說出了我心裏的感受,我知道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君則和我是一類人,他的種種我是懂的,有執著時的堅忍與操守,還有心底暗暗說不明的哀傷,這些無須言傳。但君則比我勇敢,在這個貌似盛世的動蕩年代,我選擇了獨善其身,他選擇了承擔責任,所以我心裏對他還有一絲絲的欽佩。
“希音,白叟如新,傾蓋如故,我所希求的和你一樣,不過是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君則專注地說。
看著君則坦蕩清澈的眼神,我知道聰明如他,早就讀懂了我的內心,我是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但在世家的聯姻中我看到了太多的情變,讓我對這種生死相依的神話般的愛情產生了懷疑,可是今天君則說他可以做到,我也信他可以,那麼我可以放任自己去嚐試一下我所渴望的戀情嗎,我問自己。
當然,我也知道此時的君則是十分認真的,我有些感動,我也有些慌張,當你被一個你喜歡的人珍惜著的時候,會有點想哭的感覺,因為自從我懂得男女思慕之情後,今天的君則讓我第一次有了溫暖的感情上的安全感,不再孤單。
想到這兒,望著君則,我低頭端著茶哭了,一滴清淚落在翠嫩的龍井裏打著轉,就像我身不由己的未知的命運,在旋渦裏旋轉著。
“希音,我不是逼迫你,你可以再考慮。”君則又一次柔聲道,忙遞了一方雪白的絲帕給我。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的,我哭的越發厲害起來,因為父母哥哥無論再怎麼疼愛我,我都明白這個時代世家女子的姻緣往往不能由自己主宰,都要為家族去做利益的交換,多半隻能聽天由命。
君則敏感地察覺了我的異樣,問道:“希音,出了什麼事?無論出了什麼事,我都可以幫你。”
看著關切篤定的他,我說:“我要不是李希音,你還喜歡我嗎?”
君則笑了,說:“什麼樣的身份都沒關係,我喜歡的是你,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以前別人說我也不信,沒想到自己竟遇上了。”說完,君則又笑了,他的笑就如陽光般燦爛,驅散了我心中的一切陰霾。
看著這樣的君則,我真的想答應他,暗下決心的我,微笑著解下腰間我家的傳家玉佩,放在了君則的手裏,然後婀娜地轉身離去在那綿綿的柳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