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掃過車間門口那些一臉恐懼的工人，再看到曹副總擔憂的神情，葉歡忽然感覺倦了，就轉身罵道：“滾！滾！”
走到張主任麵前，葉歡歎口氣：“張主任，這是麵包車車鑰匙，不好意思，沒上幾天班，就要離職了，麻煩你轉告曹總，錢我會還他。”
張主任就去看秦總，誰知秦總抬頭看著天空，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見葉歡不再發飆，曹副總大步過來，看著那些逃命般朝廠門口跑的男女，他不住歎氣：“誰說息事就可以寧人的？”
“曹總，你看葉小龍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
曹副總一臉奇怪：“張主任，葉小龍怎麼了？”
“他……打了這些人……”
曹副總更是詫異：“打人？哦，對，好像是揍了一些人，不過他違反廠規了？”
“這……他打的不是本廠工人，是些不聽招呼亂闖廠區的人。”
“所以啊，他沒有違反廠規，哪處理什麼？”
“可那些人肯定要報警……”
“哪就讓警察來處理，我們著急處理什麼？張主任，讓大家散了吧，都站在這裏幹什麼。”又看著葉歡：“葉小龍，你該做什麼也做什麼去。”
曹副總隨即朝秦總走去：“秦總……”
秦總沒吭聲，轉身進了總經理辦公室，門立即被追上的曹副總輕輕掩上。
葉歡回到廠辦室，將車鑰匙放在張主任麵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張主任看著那把鑰匙，沒有接，說：“曹總不是說……”
“我還是主動走人吧，免得廠裏為難。”
“也許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悲觀，那個小兵交待的話我們都聽見呢，何況……”張主任看著門口，低聲說：“我是從建廠就來上班的老員工，看著一磚一瓦修建起這座工廠，開發區就坐落在五星村，因為征地，前前後後發生了很多事，有些情況比你今天遇到的還讓人無語，但工廠依舊建設起來，也在生產，葉小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嘿，可我是一個外地人，而這家工廠背靠大集團，據說集團是綿州最大的公司，各級政府高度重視，這些鼠輩上躥下跳集團老總隨便一巴掌就拍死了。”
張主任哈哈笑幾聲，她繼續低頭看文件，車鑰匙卻依舊擺在辦公桌上。
葉歡交不出車鑰匙，這工作就沒有交接，他就不能走人，隻能在座位上繼續看報紙。
安靜一陣後，張主任抬頭讚道：“小龍，你心態真好。”
“哦，張姐，你是覺得我應該擔心會被警察抓走？”
“這些村民一個個被打，很可能會報警，你如此年輕，卻有如此良好的心態，的確不錯。”
“與其被他們反複欺壓，還不如去坐牢，嘿！”
這時財務科一個女同事過來對張主任說：“張姐，我要去一趟工商局辦事。”
張主任點點頭：“小龍，你送夏姐去吧。”
夏姐對葉歡點點頭，微笑道：“辛苦你了。”
葉歡猶豫片刻，起身抓過車鑰匙，去到車棚，將麵包車開到財務室門口，夏姐和另外一個財務女同事上了車，麵包車歡快地駛出工廠大門。
葉歡有個感覺，辦公園這些同事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不再是才來報道一個個一副正式卻冷冰冰的口吻，夏姐上車後並沒有隻顧和那個女同事說話，而是問起葉歡家裏都有什麼人，喜歡吃什麼之類的話。
葉歡對綿州道路不熟，他開車順著開發區大道進了城，就不得不問：“夏姐，前麵應該怎麼走？”他有些汗顏，司機居然不知道路。
“前麵左轉……綿州市區道路很簡單的，以市政府為中心，一環套一環，工商稅務就在二環上。”
想著還欠曹副總三萬元，葉歡又問：“夏姐，如果用銀行卡在綿州一家銀行取錢，可又不想任何人知道是在綿州取走的錢，該怎麼辦？”
夏姐楞了：“什麼意思？”
葉歡急忙說：“沒事，沒事。”
另外一個女同事卻聽懂葉歡的話，她也皺眉：“這不能辦到吧，銀行資金轉入都是有嚴格的記錄，是受有關部門監管的。”
葉歡有點鬱悶，阿丹她人不是在重慶就是在錦城，要想盡快把錢還給曹總，就隻能用那張銀行卡，就隻能去錦城或者重慶使用，要不然在綿州銀行一刷，就算阿丹沒有被驚動，王雨萱也會跟蹤而來。
葉歡想撞牆，就應該提早將那剩下的錢全轉到另外一張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