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買手機？”小雪進來問。
“恩。”這些聚焦的燈光太刺眼，照花了葉歡的眼睛，看見小雪就看見救兵，說：“隻是我對手機沒研究，你給推薦一個，要上網速度快，”
“其他要求呢？”
“其他？沒有要求。”
“可拍照要像素好，聽歌要音質好，聲音大，看電影要屏幕呢？”
葉歡在錦城換了好幾個手機，都是走進營業廳看著哪一個順眼，營業員也介紹他就給錢買，對這些數據性能指標真沒有講究，就說：“打不打電話無所謂，隻要上網快，其他我不在乎。”
買手機居然不要求打不打電話這個基本的功能，一個營業員就在旁邊笑，葉歡抬頭瞪了那個女人一眼：“姐，拿手機啊。”
小雪也納悶葉歡的說法，她巡視了一圈櫃台，說：“這裏有蘋果５Ｓ呢，這個上網速度應該是最快的。”說完她知道她錯了，這價錢太高，不能推薦給一個在工廠做雜工的人。
可一時又不好改口，擔心傷了葉小龍顏麵，就去看其他牌子的手機，預備一千多元給葉小龍介紹一個。
長途大巴上，蘇姐就是玩這個手機被小偷盯上，既然小偷都喜歡，那肯定是好東西，葉歡就點頭：“恩，就買這個。”
那個營業員哪肯相信，五千多的手機，一般人兩三個月的工資，見葉歡手指在櫃台玻璃上輕輕敲著，手指甲縫裏全是黑泥，再看他穿著，除了工作服，把他身上上下裏麵衣服鞋子一起算也值不了幾個錢，實在是擔心他隻是沒事想玩玩店裏的鎮店之寶，就好像一件高檔貂毛皮衣，遇到一個買不起的要試穿，一不小心扯掉幾根毛，那簡直就是糟蹋好東西，何況這手機名牌貨，誰願意買一部上麵有其他人手指印的？
“要先交訂金的。”
等了半天，不見這營業員開鎖去取手機，反倒被冷冷丟下這句話。
葉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要求，他實在不明白，錦城那邊不是這樣賣手機的啊，見到他進去，營業員全是一臉微笑就迎上來，一部部手機大方地擺在葉歡麵前，那些女孩的腦袋不住地湊過來柔聲講解，還親手指點，一個個畫著淡妝，抹著雅致的香水，脖子上係著漂亮的小領巾，怎麼這裏如此奇怪？
小雪最先醒悟到底是哪出了問題，這些小店是在先敬羅衣後敬人，她一直看不懂葉歡這個人，不知道哪個時候才是他最真實做人反應，見機會來了就不吭聲，安靜地站在旁邊，仔細地用眼光看葉歡會怎麼辦。
葉歡有些奇怪，解釋道：“訂金？我不是訂，我是買。”
“因為這手機還沒有拆盒子，所以你要看得話，就必須先交一千元訂金，免得……”
葉歡這下懂了，怕他買不起，他笑了：“是我的錯。”伸手掏出他昨天才辦的銀行卡：“那就刷卡吧。”
營業員態度立即變了，原來是真買啊，隻是她不由用眼睛去看小雪，別是故意打腫臉充胖子，故意給旁邊這女孩子看的，誰知那女孩一臉的沉默。
營業員半信半疑地把銀行卡到pos機上輕輕一刷，葉歡伸手輸了密碼，的確刷出了全額，手機盒子也被從櫃台取出來，營業員這下熱情地雙手遞給葉歡，還歉意地笑笑，葉歡示意她破開保護層，說：“再辦一張手機卡，身份證給你。”
營業員熱情地說：“需要手機貼膜和外殼嗎？我們這裏有高透明的膜……”
葉歡搖搖頭：“不用。”
“裸機使用很傷屏幕的，這麼貴的手機……”
“哦。”葉歡接納了意見但卻沒下文，這智能手機啟動後一連串的設置，他最討厭這個，手機還沒有開機他就遞給小雪：“上網是不是要辦什麼流量套餐，這個我也不懂，你都給我辦好，然後幫我下個看新聞的軟件。”
小雪很奇怪：“不需要微信QQ？”
“不用……”
葉歡要求的不多，手機插了卡證明可以流暢地上網，小雪將手機設置好，還給他下了一個新聞軟件，見葉歡點點頭表示行了，將亮閃閃嶄新的手機朝工作服裏一丟，大步走了出去。
小雪和那營業員對視一眼，都輕輕搖頭。
營業員覺得葉歡是故意在小雪麵前充大款。
而小雪是覺得這個葉小龍的確有點奇怪，她仔細觀察一番終於得出結論，剛剛被營業員無理對待，但葉小龍的言語平靜，動作自然，他沒有因為營業員小看他而生氣，也沒有因為手機貴重而使用得小心翼翼，他是真正把手機當手機在用。
小雪有個猜測，葉小龍對錢的數目沒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