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羞紅的臉怒氣縈繞。
下課後女生就跑到班上和菠菜開罵。
菠菜揮一揮衣袖,帶不走一副裝逼樣,瀟灑地說了三個字,“分手吧”。
於是,他們就分手了。
…… ……
此類畫麵不勝枚現。
可以看出那時的菠菜不成熟、不體貼、不解風情。
幸好他不僅僅隻是不解風情,還連帶不解人衣扣。如若不然,他焉能在校田徑隊混得風生水起?
不解你風情的男人總比愛解你衣扣的男人強吧。——宮菠菜。
現在呢?
和旁邊朋友相處的時間在漸漸地被個女孩自然地占去,偶爾的一絲空隙被朋友見縫插針地擁有,話題裏繞來繞去,那個“她”一直是主角。
“我準備和她以後一起考……”
“昨天我們在特色教學樓後麵的那個假山後麵接吻了。”
“你不知道她有時候好可愛啊,那次……”
“她就喜歡米白色的東西,你看她的鞋子就是。”
“她生我氣了,我要怎麼哄?”
臉上永遠都洋溢著我未能體會的那種幸福、急切、甜蜜……
總之,現在的他變了。
仿佛,春雨一夜了的嫩草,那般生機勃勃拚命成長的樣兒,說不上有多驚世駭俗,卻也足夠躁動傾聽者身體裏年少的心。
食堂裏的米飯又幹又硬,吃了兩口,和楊成勇說了聲,便起身想去窗口加點菜湯。
此時,學校裏,下課的鈴聲早已響過,高二高三的一股腦地擠進了四個食堂。
我排在最短的一隊,四周的腳步聲與交談聲零落錯亂。幹硬的米飯在嘴裏被慢慢地咀嚼出麥芽糖的甜味,頭頂,沾滿灰塵的蜘蛛網黑乎乎的,一縷一縷地糾在吊扇上。滴滴的刷卡聲越來越清晰。
“要什麼?”打菜的大媽右手拿著勺子把散開的青菜收攏,左手放在刷卡機上,麵無表情,話語冷漠。
“打那個菜。”我拿碗的右手艱難地指著個回鍋肉,說完,我又道,“再打點湯。”
大媽很不樂意地把湯汁灑在了我右手的大拇指上。我也不在意,從窗口收回了碗。
當此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落入我的耳中,接著,響起了個女孩的聲音:“快點快點,死小米慢死了。”好聽得緊。
是林兮妤。
我視線越過眼角的阻礙,在一個擦肩而過的時間裏,輕輕地,就那麼輕輕地,瞥了眼。
她手裏拿著個淺綠色的瓷碗。一幅黑色的大約是塑料製成的筷子被白嫩的手指按壓在白亮的碗裏。
我的呼吸變得緩慢,一顆心被緊緊地拉拽著上提,又緊又慢地……,卻始終等不到它停止的那刻。瞳仁裏的事物每個細微的動作變化都被放大。時間像是橡皮筋,被不斷地拉長,又不斷地收縮……
她手肘上的油墨已經被洗掉,室內日光燈泛出的白光,悄然打落在她的手臂上,反射出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