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確定的卻是他的心情並不算壞,於是用著稍輕鬆的語氣回應,“你這是準備養著我?”
他看著她,臉上竟然帶著幾分笑意,“這也未嚐不可。”
她愣了兩秒,卻又聽到他說,“至少你把我當做衣食父母後,不至於給我臉色看。”
這話讓她顯得有點尷尬,隨即又覺得他說得名不副其實,一直都是他給她臉色看才對。
她正準備反駁,他的手機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想了,她總覺得,他拿起手機看了來電顯示後,用著極為微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這才準備出門接電話。他是在走到門口時,按下了通話鍵,她說不出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秒的感受,就是很溫柔,但其實他的語氣並不算特別的溫柔,卻能夠讓聽的人知道他十分在意電話對麵的那個人。
是夏孜孜嗎?媒體上屢屢報道的和安亦城最配的那個女子。
她不知道如何形象此刻的心情了,聽說有些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很好,但同時也會對其情人們同樣的好,那種別扭感,讓她的心再次酸澀起來,她從未想過她再次和安亦城見麵會是這樣的情況,就像她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一天會如此的尷尬。
她不想再去胡思亂想,於是去浴室洗澡。
那些紛紛雜雜的過往在她腦海裏盤旋不定,她覺得自己犯下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她為何就不在這些年好好談一談戀愛呢?如果她好好的談一談戀愛,她的弟弟不會認定她是為了他而一直單身,薛佳柔也不會一直認定他癡情不已,或許她運氣夠好,遇到個好男人現在就結婚生子了,也不會攤上黎宏耀的事。
於是這些念頭到了最後,全變成了她自作自受。
安亦城上樓的時候,她已經洗完澡,就坐在床上等著他,等他洗完澡後,她便把自己看的書放下,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不放,他以為她說什麼,結果發現她隻是主動的為他脫衣服。
男人女人,說白了也就那一回事,是感官動物,也是****動物。
她這次表現得十分坦然,不像之前那般扭扭捏捏或者拖延時間,她隻是想通了,既然都得受一遭,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何況又不是沒有做過,再繼續扭捏下去,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矯情無比。
終於做完,她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安亦城見她把這個當做工作任務來完成的樣子,雖然剛才的那瞬間極為快活,現在的心情卻好不起來,臉色也冷冷的,似乎極不滿意她的表現。
兩人的喘息聲還未平靜,臉色卻早不複剛才的歡愉。他裸露的身體沾著汗水的****,但並不影響他身體的健美,沒有肌肉,卻結實。他的氣質已經從年少的儒雅轉變成翩然中透著硬朗了,程羽菲每每看到他,都似乎不能將他與記憶中的那個少年重疊在一起。
她半靠在他身上,又想到了他飯後的那個電話,於是透出了點點涼意。
“你之前是在與誰通電話?”她那麼想,竟然真的就問出了口,於是她看到他的眼神閃爍不定,然後快速的恢複正常。
他斂眉,“嗯?”
“你接電話的時候,表情很……嗯,很柔和。”
“所以?”
她咬著下唇,似乎口中的話極難說出口。的確很難,如果他承認了呢?那程羽菲,你又該如何麵對這樣的現狀,真告訴自己你跟了個有婦之夫,你該如何去麵對自己的人生。但難道一直這麼自欺欺人下去嗎,隻要不問,就不會涉及什麼禮儀道德……
她還是問了,吞了吞口水,“是……是你妻子嗎?”
安亦城看向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尖利,隨後嘴角翹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去捏了捏她的下巴,“哦?是又怎麼樣?你不是已經背上了勾搭有婦之夫的罪名了嗎,那再背一次,也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沒有去揮開他的手,隻是心中有個地方,一疼再疼。她覺得在這一刻,她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她就是想著他,很想很想的那種想,每天想著,於是她的心境一直都是她十七八歲的那個時候,歲月仿佛不曾流動。
她心中的那個少年,真的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嗎?那坍塌的仿佛是她的信仰,她隻覺得自己全身無力,不是對自己行為的唾棄,而是她期待的東西碎了,碎得徹底。
他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她的眼睛發紅,然後淚水從她眼裏默默流出來,他突然感到有幾分心慌,於是輕輕歎了歎,翻身壓在她身上,用唇吻掉她眼中的淚水,“沒有,我沒結婚,沒有妻子……”
他說話這話,自己也忍不住唾棄自己——安亦城,你不是恨她的嗎?那為何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