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頓數落,不無道理。她說的是事實啊,在場人各有顧慮,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端瑞的老婆生怕得罪了兒媳婦,陪著笑臉說:“胡詩詩,你別生氣,他們沒說你呢,你是一個好姑娘,不要跟她們攀比。”
她搬過一把椅子放在胡詩詩的肥臀下,按著她坐下了、自己才放心。
“這也不能怪我們家詩詩,她說得也有道理,人家姑娘都戴的是金戒指,她幹嘛戴銀子的啊?你放心,雖然老二不在家,爸爸媽媽就是砸鍋賣鐵,這幾天也給你買個金戒指回來……隔壁那個姑娘燕子,在我們這兒,算條件不錯呢。她是一天見了100多個男孩,總算百裏挑一定下一個。可沒想到,不多久,兩人就吹了。來年的春節,還不是這樣,大家聽說這女孩又單著了,趕緊又來排隊相親,這一回,說不定又見了一百多人。”她盡量揀好聽的說,以博得胡詩詩的寬心。
一天一百多個,我的天!這比外交部長牛逼多啦。
“事實的確是這樣。在我們農村的婚姻市場上,女方已取得絕對優勢,已經是完全的女尊男卑。”張副鎮長見到這個狀況,心知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隻得實事求是,“許多千百年改不動的風俗現在也改變了。在我們這鄉下,婆媳地位來了個大逆轉,特別是家庭條件不好的家庭,媳婦都得供著,婆婆得陪著小心,生怕哪點不如意,讓媳婦跑了……婆婆疼的不是媳婦,疼的是錢呀。”
他在一邊敲著邊鼓:“以前,入贅為恥的觀念,現在也自然消解了。嚴峻的現實讓男人們都放下了麵子,大家對倒插門也見怪不怪,甚至形成了衍出市場,有專門介紹男性入贅的媒婆,每人收費5000元……這個半邊街村,為了緩解娶妻難的問題,為了把女孩留在本村,還出台了一個土政策。他們明確規定,凡是本村女孩在本村結婚的,村委會將隨禮一千元……相應的,媒婆的待遇也同時提高了,凡是相親必須車接車送,沒汽車就不去,部分媒婆按彩禮的比例抽取傭金。還傳說,媒婆家的六個核桃飲料,多的家裏都快裝不下了……不幹媒婆的人,是想象不到,女孩到底稀缺到了什麼程度。”
“這樣啊?我又要加一條,我們結婚的時候,村委會必須隨禮一千塊……又可以多買一件衣服啦。”胡詩詩喜出望外,她坐在門口,目光卻從未離開過李景明身上。
李景明特別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