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姝嗯了一聲,抬手擦了擦眼瞼。
曽昭展勸慰道:“別哭了,讓服務員瞧見該笑話你了。”她又嗯了一聲,繼續擦拭淚痕。曽昭展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張曼姝小聲泣道:“我跟他清清白白,現在都記不起他長什麼樣子了……這些年,我一個女人風風雨雨地走過來,容易嗎我。”
漂亮女人特別容易惹是非,這倒是。
曽昭展沉吟了一會,已經揣摩到她心裏大致的想法了,也不好明說什麼,隻是道:“這不蠻好嘛,堅強點兒……”
曾瑜給李景明夾了一塊他喜歡吃的魚頭,又偷喝了他杯子裏的一口酒。他們倆自得其樂,抱著一致的看法。在事實真相出來之前,都保持緘默。
別人的故事,與我無關。
張曼姝道:“嗯,我會的!我一直很堅強的。”貌似她養眼且堅強的外表之下,是一顆無比柔順的心。
“這樣就蠻好嘛!”曽昭展麵無表情地說。
她擦了擦眼角,突然起身道:“書記,帥哥,小美女,我得出去了……你們請慢用噢。”張曼姝像川劇變臉一樣,整了整神情,帶著一臉的桃花,風姿綽約地走出去了。
“好好的!”曽昭展在她身後補上一句。
她的肌膚真的跟店裏的白豆腐一樣水嫩,沒有一點風雨剝蝕留下的痕跡。對於女人來說,美麗的外表,隻能令人怦然心動;而深蘊的內在,才會令人過目不忘。但是,在如今這個浮華世俗沒有信仰的年代,人們哪裏會記得某個女人的才學?大多數情況下,更容易令人過目不忘、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女人的外表。
歲月輕泛漣漪,南來北往,潮來潮去。我們會遇見許多人,又會告別許多人。
這是常態。
李景明淺笑了一下,看著她輕輕關上門。
曾瑜躬身,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抓過李景明的手,拍在他的手心裏。
李景明覺得掌心空空的,有點莫名其妙地問:“是啥?”
“呀!看得眼珠子掉地上啦!”曾瑜欲嗔還怒,居然抬手揪起了他的耳朵。李景明一點防備也沒有,哪想到她會用這一招,不由喊道:“哎喲喲,小壞蛋,疼。”
曾瑜聽他口軟了,用“小壞蛋”這個昵稱來稱呼自己,透著一股親熱,暗暗歡喜,猶賭氣道:“說,以後還看不看美女啦?!”
“哪有!我要看也看你呀!你才是真正的大美女。”李景明又補上了一句,“是不是,小侄女?”
曾瑜本來高興得了不得,聽得這三個討厭的字,又來氣了,伸手再去揪耳朵,這一次,被他躲開了。
曽昭展看著他們倆打情罵俏的,笑嘻嘻地說:
“這就很和諧嘛!哈哈。我聽過今年最經典的一句話,就是,我隻想這一生一世,耳朵都在夫人手裏。”
曾瑜一聽,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板,翻過來覆過去,問道:“呃?爸爸好時尚哦,一點也沒有被氧化的樣子嘛……耳朵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