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湯靈。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李景明暗暗思忖,如果她是情不自禁,想要捅破最後一張窗戶紙,她應該是狂放不羈的直奔主題才對。因為,湯靈有大開大合的氣魄,習慣了閃亮登場的脾性,才不會遮遮掩掩,躲躲閃閃的。莫非,初經人事,她想做一棵含羞草?看起來不像,因為這沉睡的睡姿和輕酣是裝不出來的,她睡得毫無知覺,像一隻憨態可掬的小乳豬。
每一個既成事實的答案隻有一個。
那麼,事實真相應該是這樣:昨晚,因為喝多了酒,她迷迷糊糊地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潛意識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緣於習慣。
說白了,她沒有任何想法。因為,想問題的家夥什睡得昏昏沉沉的。而且,她睡覺的時候,還有一個嗜好,就是不喜歡穿衣服,不喜歡被束縛。更何況,是在自個家裏。
如此,什麼都解釋得順溜了。
如果自己有什麼想法,倒顯得乘人之危了。盡管,溫香於懷,春色無邊。
李景明扯過夏被,給她蓋上。這時候,他才感覺到,某個地方,哇涼哇涼的。
都是綺夢惹的禍。湯靈啊,真該好好收拾收拾你!
李景明不知道,早晨醒來的時候,兩個人該如何麵對。如果,她的家人們知道的話,又會怎麼想。
頭疼了。
夜半空中,竇氏端雲依稀在唱道:
【仙呂】【點絳唇】滿腹閑愁,數年禁受,天知否?天若是知我情由,怕不待和天瘦。
【混江龍】則問那黃昏白晝,兩般兒忘餐廢寢幾時休?大都來昨宵夢裏,和著這今日心頭。催人淚的是錦爛熳花枝橫繡闥,斷人腸的是剔團圝月色掛妝樓。長則是急煎煎按不住意中焦,悶沉沉展不徹眉尖皺,越覺的情懷冗冗,心緒悠悠。
(雲)似這等憂愁,不知幾時是了也!
睡是睡不著的。他撫摸著滑如凝脂的肌膚,感受著她的熱力。
這種情況下,所有的正經都是假正經,都是文人杜撰出來的。任何存在,其結果隻有一個,隻是各人看待的角度和方式不同而已。
李景明索性叫醒她,“湯靈,湯靈。”湯靈口裏“唔唔”地胡亂應著,反而把他抱得更緊了。不一會兒,他感覺她的睫毛在自己的胸肌上忽閃忽閃,她的手在被子下邊窸窸窣窣地摸索著。無意中,她觸摸到那團鼓鼓囊囊的東西,像被燙著了,羞得抬不起頭來。
湯靈羞憤交加的說:“我……我怎麼會在這裏?!”李景明道:“天上掉下一個大美人,把我砸醒了。老天爺真是待我不薄啊!”
她並沒有預想中的暴怒或狼狽,兩個人心照不宣,吃吃笑著,像一對老夫老妻。
她的食指在他的胸口寫著字,腦子裏一定在飛速運轉。
“你在我手心寫的什麼?”
“你、是、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