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會答道:“還不是跟男犯人一樣,故意傷害,販毒,詐騙唄,什麼人都有!她們整人的手段很殘忍,很變態,用杯子夾,用煙頭燒體毛,我經常要以武力來彈壓……”胡馨文第一次感受到、陽光下的角落裏的醜惡和恐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李景明感覺到了,那是一股生物電流。
在通道的盡頭,有一個跟通道一樣寬的樓梯,樓梯口站著一個武警,手握微型衝鋒槍,腰間還可以看到滿滿的子彈夾,神情凜然,威嚴不可侵犯。
監室被特意設計成平房,樓上的露天走廊,寬闊得幾乎可以行車。從走廊上,可以透過鋼筋網格,看到監室的每個角落,俯視而下,一覽無遺。
在每個監室的後麵,都有一塊像天井的空地,作為犯人們的空間。每天上午十二點之前,在押的犯人們被允許在這兒活動、做操,他們管這叫放風。
他們一路走來,看見他(她)們有的在散步,有的在交談,有的隔著鋼絲網、望著逼仄的天空在冥想。百人有百態。
走到十六號監室,王玨對李景明悄悄說:“那個29號就是他。”
李景明用餘光冷眼瞅著他。隻見身陷囹圄的秦作民,穿著號衣,剃了光頭,跟同監室的其他犯人沒啥不一樣,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哪裏還會有位高權重的財政局局座那不可一世的神采。
“老弟,老弟……李景明啊!”秦作民顯然看見了他,手舞足蹈,儼然摳到了救命稻草、大救星降臨啦!
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犯人衝他走過來,兜頭二個大耳光,一邊一個,二聲劈劈地脆響,毫無征兆,“你TM在做白日夢吧!驚擾了幹部,不怕大難臨頭!?”
落馬的局長不如雞啊。
王玨低聲說:“打他的這人,犯故意傷害罪進來的,是學習組長,他們叫作牢頭。”王玨對打人事件司空見慣了,充耳不聞,熟視無睹。
可憐的秦作民,被打得滿臉發紅,眼含滿眶熱淚,發出喪家之犬似的絕望的哀鳴和嗚咽、眼巴巴望著昔日曾經稱兄道弟的李景明不動聲色地離他遠去。
“好死不如賴活著,賴活也不要進監獄,兄弟你這句話,真的是一針見血啊。”李景明回到看守室以後,感慨萬千地對王玨說。“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很多人就是中了魔障一般,逃不掉這個輪回呀!”王玨苦笑著,“兄弟,是現在辦,還是在這兒吃飯以後?外邊傳說,我們用餐是皇帝的午餐,兄弟要不要見識一下……第一次跟你見麵,真想好好地喝一盅,交交心。”他的苦笑漸漸演變成微笑,如柔風拂麵,稱心而至。
“領導別聽他胡說,誰看得上你的牢飯。”警花杜小會看著高挑帥氣的欽差大臣李景明,心裏美美的,心直口亦快。
李景明歉然道:“不是不是,曾昭展書記有話,二位等會坐我的車,一起去喜洋洋吃飯呢。”
王玨似乎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