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議論紛紛,嘀嘀咕咕地各歸各處,意興闌珊地回到工作崗位。
嗬嗬。
李景明毫無表情,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楊凡皺皺鼻子,跟在後麵,丟了二個字:“嘛的。”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喧囂落盡,歸於寧靜。留下一地雞毛。
一場潑瓢大雨,說下就下。豆大的雨點,毫無顧忌地砸在水泥地上,砸出一股青煙,很快就彙成溪流,夾雜在果皮紙屑、煙頭塑料袋,熱熱鬧鬧地朝著低窪處流去,泥沙俱下。
“好雨啊!”老人大主席蕭誌祥感歎著,家裏的豆角茄子辣椒有救了。
其餘的人,哪有心思看雨啊,跑在後麵的,被淋了個屁滾尿流。
今天這事兒弄的,太蹊蹺,得好好想想。
李景明回到了辦公室。
楊凡、何俐,還有鄉長伍小元也跟著進來。
“首長,我今天第一天上任,就讓你看到我當眾丟臉,實在羞煞,太不好意思了。”
李景明對胡馨文說。表情很有點不自然。
胡馨文雖然在北京長大,卻差不多猜得懂李景明說的重安的本地話,可能是跟他打交道打多了的緣故。胡馨文是第三次來重安了,他說的當地方言跟成都話很神似,她甚至能夠唧唧歪歪地說上幾句。
如果是其他人說快了的話,她就完全抓瞎了,哪怕罵她她也不曉得。
今天這幕劇,她能不能聽懂台詞,就得問她自己了。
不過,曾平這一咋一鬧,一進一退,配上惟妙惟肖的表演,胡馨文一定看得真真的。
看起來的確很唐突,讓李景明很沒臉麵。
“其實不是。誰說丟臉了?這分明是在給你漲麵子。老虎說,拳打南山猛虎,你都不用打,就可以伏虎了,我覺得,你比武鬆厲害多了,也威風多了嘛。”
胡馨文輕描淡寫地說著,這話也隻有她說得出。
她的推理,讓李景明有點哭笑不得。
楊凡進辦公室後,把手包放在李景明的辦公桌上。
“書記,您第一天上任,就出了這樣的治安案件,是我的管理疏漏,辦事不力,對不住!“
楊凡的態度很誠懇,”包裏的東西真的沒有多、也沒有少?您還是仔細看看為好。”
李景明又認真核實了一遍。
這個包,它今天平白無故地見證了戲劇性的變化。首先,它成了曾平的道具,而後,又成了他的燙手山芋,結果呢,最後成了李景明的伏虎棒。
不過,裏麵的東西的確原封未動。
何俐熱情地給每個人都泡了一杯茶,當然是用新書記的龍井。她的記性好著呢。
“我剛剛著實捏了一把汗,在監控旁邊看著場外摩拳擦掌的架勢,最後偃旗息鼓,灰溜溜乞降,這曾平,真是莫名其妙!您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真高明!書記,太不可思議了,真給力!愛死你了。”
何俐喜笑顏開,哪裏掩得住喜形於色。
回過神來,小姑娘自知失言,慌忙倒茶。好在大家的心思都還在戲裏,沒全部撤回來,沒有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