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李景明還配合以肢體動作,他輕輕地拍了拍湯靈弧度優美的後背,表現出無限的溫存。
人說,憤怒出詩人,著急則出智人,我信。
湯靈一聽他提到酒,立即想起車裏那大半瓶荷蘭杜鬆子,肚子裏的酒蟲、如老樹精的根係,蓬勃地幾乎要伸到她的口腔裏來,直覺雙頰一麻,咽了一把口水。
她貌似把那一茬忘掉啦。
酒,的確是好東西呀!沒喝之前瞧自個簡直不是東西,喝了之後,全世界都是我的,地球隻是我的小皮球,宇宙隻是我的後花園。
哈哈。
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比李景明還跑得快,閃回到副駕上,摸出那一瓶酒,旋開蓋子,丟在水泥地上,就大口大口的痛飲起來。
李景明也踱回車裏,看著湯靈活像跑完馬拉鬆的田徑隊隊員,恨不得把瓶中酒兜頭澆下來。
孤零零的瓶蓋子在地上還沒有滾出多遠,她已“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幾大口。
“喂!悠著點,給我留二口!”李景明喝道。
他是怕她嗆著。
更怕她以酒作邪。
湯靈好不容易喝了個舒服,拿瓶子的手像剛剛從樹枝上捋下來的樹皮,軟噠噠地垂下,口裏猶直呼痛快。
李景明伸手奪過她手裏的瓶子。
他隻是抿了一小口。
其實,世界上的好東西多了去了,俺偏偏隻要那麼一丁點。
他把酒瓶擱在杯架上,抬眼看看湯靈。人家仰在靠背上,這會正駕著一朵祥雲,霧裏看花,周遊列國呢。
李景明心裏暗喜,隻要你不再胡鬧了,我就是用八抬大轎抬你這活姑奶奶回去,俺都樂意呀!
他偷偷摸摸的旋動鑰匙,發起車子。
隻聽得宇宙深處,傳來一組聲波,“我還想再呆會兒。”
湯靈依舊眯縫著眼,入定一般。
這妞,敢情越醉越清明?!
果然是老樹精附體嗎。
李景明熄火了,腳鬆開油門,雙臂如斷線木偶般下垂,徹底地熄火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當家花旦又跳上來鏗鏘地補了一刀,把這個可憐的武生紮了個透心涼。
李景明腦袋一歪,儼然沒有了生命跡象。
湯靈見他很久沒反應,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啟開星目,端詳著他。
“怎麼,這就醉啦……醉了沒關係,我來開車送你回家。”她輕飄飄地說。
李景明如小時候玩的那一隻解剖的小青蛙,大椎神經被她這一刺激,險些跳將起來。
“我沒醉……怎麼可能醉呢,隻是有些困啦!”他滿血複活地回答。
她若送自己回家,那還了得!豈不是小綿羊掉進了餓虎口。
湯靈笑嘻嘻地看著他,道:“沒醉就好,可以對我負責。”
她這樣兒,如同毛茸茸的貓爪子撥弄著無辜的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