曽昭展低聲說了一句:“別這樣停車,很不安全的。”
“哦。知道。”李景明沉聲應著,心事重重地重新起步,把車停在寬闊一些的緊急停車道,還特意打了雙閃。
他緩慢地打開車門,踱到護欄邊,一屁股坐在鐵護欄上,也不言語,像一個被債主逮到的欠了巨債的角色。
“角兒”和“腕兒”都是一個意思,代表重量級的人物。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何幸就成了這個重量級人物。
曽昭展和曾瑜也下車,一左一右地坐在他旁邊。
曾瑜挽著他的膀子,盡管,她很無力。
曽昭展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終於開口說道:“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我就不怕告訴你。你還記得自求多福那四個字吧……”
可能是因為車內的空調開得有點低,曾瑜來到陽光下“哎嘁”打了一個噴嚏。
這個噴嚏也打斷了父親的話。
李景明鐵青著臉問了二個字:“是誰?!”
“唐、鐵、軍。”曽昭展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石破天驚!
他呀?!
為什麼?
他站到自己的對立麵,還真的想不到。
唐鐵軍作為市局的刑偵隊長,在圍剿劉小勇的事件過後,還曾經通過楊凡對自己伸出過橄欖枝,也曾一起去看過蔣正。最近的一次,他在自己遭遇的碰瓷事件中,還為自己解過圍,雖然是奉了局長之命,人家也是盡到了職責,也盡到了人情。後來,他請自己吃飯,自己是沒去,不過,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交惡過呀。
雖然,這些都發生在曾平那次挑釁之後。
如果真是這樣,他暗裏揣著惡毒心腸,明裏卻刻意靠近自己,那就太可怕了!
近午的陽光很具熱力,李景明卻打了個寒戰。
曾瑜感覺到了,抬眼看了看他。
“為了什麼?你知道嗎?”他憂心忡忡地問。
曽昭展咳了咳,說:“你別急,慢慢來,我們不妨來疏理一下,興許可以找得到原因。”接著,他又認真細致地分析道:“曾平,隻是唐鐵軍費盡心機找到的一顆棋子……後來,我也通過各種途徑,詳細查過唐鐵軍這個人。他的父親是一個外交官,現在還在職。雖然實力可能並不是很大,影響力估計少不了,這是何江告訴我的……他是一個警校生,憑借著心狠手辣、有勇有謀,能夠在短短幾年時間裏,在高手如雲的六扇門裏爬到了現在的位置,證明他的個人能力是非常強的。他很有手腕,也很有魄力,破了好些無頭大案,是市局舉足輕重的人物,甚至比最不起眼的副局長還牛逼,這是王矮虎調查出來的。他在經濟方麵的能力,比辦案的能力也毫不遜色,曾經敲過我家曾平一百萬……”
說到這裏,曽昭展恨得牙癢癢的。
作為被曽昭展恨死入骨的人,他居然還能夠安之若素,足見這個人頗有本事和能耐了。
問題是,他還足以讓曽昭展叔侄倆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