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水殿裏一片沉默,慕容劭泫喝酒,魏軒撓頭,這第十六層樓,實在是太過古怪的一個考場了。
那賭癡侯綐,算得上是慕容劭泫的前輩,他成名之時,慕容劭泫不過剛入玄門,雖然他現在貴為玄門宗主,但對這賭癡的手段,也是深深地忌憚,並且……哭笑不得。
一身破鏡修為,可算是這天下修行人中頂尖的存在了,卻從來不 喜歡修煉,一輩子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賭術,以侯綐的天賦才情,若是能把三成研究賭術的勁頭拿來修煉,那天下第一高手的名頭,也就不關孟浩然什麼事了。
不過此人破鏡之後,終於擁有了自己的法則空間,對於修行者來說,擁有了自己的法則,就是逆天修行邁出的最重要的一步,他們將這種類似於領域的法則空間稱之為“景”。鏡,景也。天地法則為鏡,修行人之法則為小景,擁有景的修行者,雖然還是無法跳出天地法則的桎梏,但畢竟已經算是有了自己的空間,已經是有了許多神仙般的手段了。
每個在自己景中的修行者都是神,哪怕你是超級強者,但如果一不小心進入了別的修行者的景,你的實力也會大幅削弱。因此,破鏡以上的修行者對戰,都會盡量避免進入對方的景,當雙方都釋放出景之後,就會互相以元力催促自己的景去壓製對方的景。景的威力,是衡量一個破鏡大修行者的唯一條件。
但無論怎樣,如果實力差距太大的話,就算別人進入了你的景,也可以憑借強橫的實力,無視你的法則,直接攻擊你的本體,因此,實力修為境界,這些才是決定一個修行者實力與地位的東西。
就好比是劍癡孟浩然,從來沒聽說過這位仁兄使用過任何的景,但那些擁有景的對手,哪怕用景將他給籠罩住,卻無一不是一招就被割下頭顱。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法則也會黯然失色。
但侯綐的景卻是與眾不同,他以賭術證道還入修行,本就是異類中的異類,誰知道這變態居然又弄出來個比自己更變態的景。
在他的景中,實力全部扯淡,這是個以賭術為尊的景,而且這個景的法則是無法破壞的。當年賭癡入玄門之時,劍癡孟浩然曾經與他戰過一場,結果卻是不分勝負。
因為就連孟浩然的劍,也無法破除侯綐的景,隻要一入他的景,就必須得按照賭術的規則與他對賭。在這個景中,隻要你賭輸了,那麼你就得敗,如果你贏了,那麼侯綐也無法反抗,看起來這能力有些雞肋,但實際上卻是異常恐怖。這個景的存在,無視了任何實力上的差距,當侯綐麵對一些壓倒性的強者時,一樣有機會獲得勝利,當然,反之亦然,當他麵對實力不如他的對手,放出景來,就無異於增加了自己一失敗的幾率。畢竟在他的賭術法則裏,是不允許出千的。一個人賭術再精湛,隻要不出千,一樣都會輸。
十六層樓中的模樣其實和其他樓層沒有任何的不同,但侯綐一直在釋放著自己的景,因此吳畏他們其實和在八層樓一樣,直接就進入了考試。
看著侯綐那饒有興致的表情,慕容劭泫也是沒轍。這位爺修為又高,平素又是桀驁不馴,自己雖然是宗主,但那麵子說不給也就不給了。再說,你還指望一個南明人對中州有什麼歸屬感不成?
走一步看一步吧,慕容劭泫倒也不擔心這侯綐會把五個考生給弄死,隻是看起來,想過這一關確實是難了。
如果他能知道那小屋子裏的情況,隻怕他就會覺得更難了。因為此時,那五個應該互相扶持努力的考生,居然在休息屋裏吵了起來。
“我要放棄這此考試。”
“什麼?你要棄權?”
吳畏還算是沉穩的,第一時間沒有說話,許鎮卻沒有他那麼好的耐性,直接叫了出來。這場爭執的源頭,其實是那草原韃靼灑滿基斯曼。
這一路上來,基斯曼隻是跟著眾人,沒有絲毫言語上的交流,沒想到,第一次說話就是如此令人震驚。
“基斯曼薩滿大人,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退出這次考試,雖然我們都不是中州人,但玄門乃天下修行正宗,能入玄門進修,對日後的發展極為有好處。此時放棄,未免太過可惜?”
魯昭見許鎮幾乎就要發飆,而吳畏也是麵沉如水,隻能出言繼續問道,希望能有一絲絲挽回的餘地,可那基斯曼,卻是咧嘴一笑,淡淡地說道。